被五位啧啧发出惊叹声的老怪给挤到一旁,妖娆和龙觉反而只能站在外围观看夜空、剑极、魇衣、绝心、王道人五位老妖孽举着莫里斯的剑激动得尖叫的场面。
此时剑一有没有出现已经不再是重点,妖娆没有想到雷界内还有禁止器灵出现的禁忌,但是显然银剑出世,已经让五位远古大能兴奋得不能自已。
特别是曾经隶属于“剑”的剑极,早已经心情激动到无法抑制,断断续续地对众人絮叨起自已曾经战斗部队的辉煌战绩!
“‘剑’,曾经是被莫里斯尊王最信赖的战斗伙伴!”
“年少时的我曾经远远目睹过一场‘剑’的作战,一战杀得魔族昏天地暗,日月无光,那极致的铁血无情,恰是生于战乱中的人族最崇拜与追求的力量!”
“所有被冠以‘剑’之名的战士,都是当时人族最强大的勇士。”
“我一生之追求,完全因为少年时目睹的那场战斗而改变,我终生奋斗的目标,就是有一日自已也可以被冠以‘剑’的赐名。”
“只可惜我的确加入剑部,但是并没有效力于莫里斯尊王身侧很长的时间,就因为五衰渡劫而被永远囚禁于雷界当中……”
说到此时,剑极激动得红肿的脸颊上立即升起一丝懊恼的神情。仿佛这是他人生中最无法抹灭的污点与遗憾。
“所以我是一柄没有发挥力量的废剑!我没有跟随着尊王大人到战斗的最后一刻……”
捧着银剑的剑极双目滴血,声音哽咽。
“我想这柄剑上附着的人魂,就是在我之后‘剑’部中最优秀的战士……他陪着莫里斯尊王大人走到了最后一步!”
一股萧索之意顿时从剑极的身上升起。
所谓英雄,通通都是不畏惧死亡的,他们最惆怅的,只是手中空握翻云起舞的神威,却找不到施展拳脚的地方,抱负无处伸展而已。
若是能在千万年前陪着莫里斯战到最后一滴血流尽,让自已的生命与骨血通通都融入自已脚下的故土里,那样短暂而浓烈的生命,才是剑极追求的生命的意义!
不但是剑极,想必夜行者,绝心,魇衣,王道人四位莫里斯时代的远古强者们,也因自已没能化身为那照亮黑暗人族历史中灿烂的一抹星辰而嗟叹不已。
“没有关系前辈!”
妖娆不失时机地对五位同时因为剑极的悲泣而一脸愧疚的远古大能说道。
“莫里斯尊王大人的遗愿还没有完成,第一魔族的黑暗触手依旧在初元各地蛰伏,末日之战并没有结束。所以你们更不能轻易放弃自已的生命为我们开道!”
“我们要一起……离开这里!”
虽然妖娆知道离开雷界绝对是一件极难办到的事情,不然这么多年来,五位远古大能不会一直轮流在长眠茧内沉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就是有这样一个信念,她一定要离开这里,带着所有人通通离开!
初元现在需要这些远古大能,若是魔族内部都是大乘渡劫强者,而人族只有天宗与世家联盟的力量,那么与第一魔祖的罪恶念头抗衡,任何一个有可能立即晋升涅槃的绝世巨擘,都是不可或缺的战力!
“我们……等你们两个大乘渡劫结束,再试试。”
看着妖娆那样一脸自信的表情,夜行者实在是不忍心打击她那蓬勃而满溢的信心。
所以他只能出于好意这样把话接下来。
这雷界出界的禁制,可比入界强了百倍!其强大的程度,已经远非妖娆与龙觉二人可以想象。
“若是你们二人此时经历的是天人五衰的劫难,也许还能在破界的时候起些作用,让我们五人的力量将你二人通通送出雷界,不过此时这两个年轻的小家伙只不过四衰渡劫,完全无法贡献半点灵气……还是让残酷的事实去打击她们骄傲的心情吧。”
看着妖娆笑盈盈的面容,夜行者把这些没有说出口的话憋在心里,并没有一吐为快。
“好!那我们继续去渡劫,各位前辈,等着我们归来就好。”
妖娆向五位远古大能一点头,顿时又精神振奋地向雷鸣城外奔去。
她把莫里斯的剑留在了五位远古大能的手里,知道此剑对五人的意义非凡,也许他们还有办法抹消雷界对剑一之魂的封印,把剑一的魂从银中找出好好叙旧一番。
这才是她与龙觉渡劫未满而路途折返的真正原因,五位人族大能也许能以自已的记忆,唤醒剑一在陪伴莫里斯至最后尽头的所有记忆。
到那个时候,第一魔祖是如何被封印?为何莫里斯要创造四平行世界?还有克制第一魔祖的最后法宝……到底是什么东西?
也许这种种关于初元未来的秘团,都会最终找到一个清晰的答案。
妖娆与龙觉再次兴奋地奔入雷界中,与此同时,距离雷界十万八千里远的天运宗却已经陷入一片死寂。
其实无论是天机老人推动天演仪还是小舞来推动天演仪,都会让天运宗的弟子们同时消耗大量生机与精神力。
在上四宗不断高强度的压榨之下,很多天运宗的弟子已经疲惫不堪,甚至实力跌落,若必须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接二连三地启动半极道卜算幻器为上四宗效力,也许天运宗的血脉从此以后都无法再恢复到曾经欣欣向荣的场面。
无论算与不算……摆在天运宗面前的,都是即将毁灭的结局。
“小舞啊,为师老了,死就死了,再让为师算一次。”
天机老人此时已经苍老得无法让人把他与之前那个瘦小但面露红光的精明老头儿联想到一起去。
眼袋一层层地吊下,把老脸拉得极长,背脊始终保持着弯曲的模样,仿佛一株生长了百年的老松,由内自外开始腐朽。
就连天机老人说话的声音也后继无力,带着长长的尾气,仿佛有一团棉絮一直堵在他的嗓子眼里,令他无法畅快地发出声音。
这样苍老的模样,已经与将死的人没有半点不同。
小舞知道天机老人强烈干预自已推动天演仪,是因为推动幻器者被幻器抽吸的精神力最为巨大,所以一旦成为幻器的控制之人,所要向天演仪献祭的生命与力量是其它弟子献祭的数十倍之多。
“就算到这个时刻,师尊也要保护我!我一定要做出点什么……一定要!”
小舞的心,已经痛得无以复加!
如果说上四宗的强者们最畏惧的是魔族,那么她宁愿自已此时堕身为魔!将那些无耻又自以为是的垃圾们通通碾成渣渣!
他们对自已的下宗如此无情,其实与屠戮世人的魔族……又有何种区别?
“师傅,这件事你不要管了,我自有安排。”
小舞在这个瞬间仿佛突然长大,她清澈的眸子深处蓦地迸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凶光!
这是被人逼出的怒火!这是在无尽挣扎中催生的小人物的疯狂!
每个人都有求生的渴望与得到尊重的需要,如果自已没有得到反抗被人一脚踏入泥里的力量,那么小舞此时至少已经做好了把践踏自已的人……通通拖入泥沼的准备!
践踏他人者,也不要想象能独善其身。
她一边示意范大搀扶住被自已一把推开的天机老人,一边急急御空而起冲向后山去找一直在天运宗内清修的上官紫痕。
妖娆曾经说过,她的行踪不方便向所有人透露,但是通过上官紫痕,小舞一定能找到她的所在。
此时的小舞,并不是想去欺骗上官紫痕的信赖,尾随她找到妖娆的下落,而后不推动天演仪圆满完成上四宗的任务。
因为她看透了上四宗当权者们那些丑陋的嘴脸!
就算天运宗躲过了这一次劫难,下一次更变态更苛刻的要求又会很快地出现在那些清高的传令者嘴里。
因为他们从来不正视天运宗所有弟子的生命,所以天运宗一日不灭,那些非人可以完成的任务便会源源不断地出现,永远没有停歇的一日到来!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要拉你们一同覆灭!”
小舞的心中疯狂与狰狞之意无限放大,此时她的小脸紧紧地绷在一起,目光幽暗,仿佛整个眼白都化为森然漆黑。
“我来推动天演仪,完成天运宗的最后一算!但是我不为上四宗算妖娆姐姐的宿命,反为妖娆一算上四宗的气运命脉!”
小舞咬破了自已的唇,任咸腥的血流入自已的咽喉内,自喉头到腹腔都充盈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我要让那四宗命脉,通通断绝于妖娆姐姐的手心里!扒了他们的气运,斩了他们龙脉,毁了他们福缘……这世界陪我天运一起灭!”
“我妖娆姐姐,是踏血修罗,是万王之王!”
“既然她那势无可拦的运势我与师尊通通亲眼窥见,那么就让我天运宗的末代圣衣羽衣舞,为她……铺!血!路!树!王!威!”
一边这样想着,小舞一边从天空轰然落入天运宗后山的一片静湖旁。
“紫痕!”
一声凄厉的啸声,自那小小但却坚毅的身体内爆发出来!
妖娆与龙觉自是听不到此时那从天运宗内传出,带着泣血之意的悲鸣声。
她们正一心一意地沉浸于对金色淬体之雷的追逐里。
也许近期魔族在雷界内渡劫的强者也为数不多,所以二人在干掉了之前那两个魔族大能后,就再也没有见到新苍蝇的影子,这让急于想找沙包练练手的二人也产生了一种憋屈的感觉。
随着身体同化每一道新的雷霆,二人都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已力量的增长。
这是一种让人兴奋的蜕变,有的时候充沛的体力无法得到宣泄的时候,妖娆与龙觉甚至会即兴地在雷海中疯狂对打一番。
二人实力相当,又各有所长,所以每每战至激烈,都会有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意涌上心头。
收集剩余雷力的速度比之前要慢一些,因为一个时期雷海中能酝酿出的金色雷霆少之又少,比其它异色淬体之雷要稀有百倍。
再加上龙觉与妖娆都需要金雷,所以很快又是十二三日过去,二人还各差数道最后的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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