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至诚是被人用大约三十厘米的刀子捅穿肺部直接死亡的,杨鹤轩说,在伤口处有几层重叠,怀疑死者吃到的不止是一刀,但这些刀口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而那位老人死的就更惨了,五刀,几乎刀刀命中心脏,老人的衣衫凌乱,应该是在死亡之前跟歹徒进行过搏斗,但毕竟都已经满头白发了,还是个老太太,她又怎么斗得过穷凶极恶的歹徒呢。
老人脖口有一道轻微的划伤,杨鹤轩在检查老人手指部位的时候发现了一些皮屑,经他初步推断,这些皮屑应该是老人和凶手搏斗时留下来的。
“这还真新鲜,一家四口都死在自己家里,楼下的两个是被刀子捅死的,而楼上那女的,死亡之前还被性侵过,按照她脖子上的勒痕来看,应该是被凶手先用麻绳勒死,再吊上去的,至于那个孩子,是被活活闷死的,死状还真是千奇百怪啊。”杨鹤轩和我从二楼肩并肩的走下,一边拖着他那副塑胶手套,一边则是摇头笑道。
我刚刚看他检查小孩尸体的时候,那真得是惊心动魄,小孩的身体上满是伤痕,不掀开襁褓我还看不到,杨鹤轩猜测小孩是在死亡之前才被凶手殴打的,但具体是怎么样,还要做了尸检报告再看。
我点了点头,任由杨鹤轩和他的法医团队将尸体带走之后,才继续和郭麒麟他们勘察现场。
韩颍和田宇勘察的是二楼几个卧室,而一楼大厅,其实在警察还没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勘察的差不多了,现在警方正在进行重复勘察,说实话,在海川市住了那么多年,我就还从来没在新闻里面听说过这里有发生灭门惨案的。
原先,我以为这种事情总会发生在山沟沟里,至少离我很远,但现在亲眼所见,看到白头白发和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惨遭横祸,这心里总是不是滋味。
我侧身看着窗外,目送着方至诚全家的尸体被抬上了法医院的面包车,而后摇了摇头,轻声呢喃道:“说到底,不过就是大人的事情,跟孩子有什么关系,他才刚刚出生,为什么,他要连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都不放过。”
“这就是人性,当错误铸造在上一代身上的时候,怒气就会牵扯下一代,我恨你,恨不得杀死你,你的家人,一切和你有关的人我都恨,不光你一个人要死,大人,小孩,老人,全部要陪葬,这就是扭曲性人格失态症,以往的灭门惨案,都介于冲动型杀人,但这次不同。”郭麒麟缓缓地走到了我的身边,抬头跟我一同看向了正在缓缓离去的车辆,轻声说道。
我转身诧异的看着郭麒麟,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却云淡风轻的笑了笑,指着这客厅内杂乱的环境,低声说道:“你难道真的觉得这是一次入室抢劫案?”
我摇头否认,但却没有说话,我怕我说出来的话在郭麒麟面前就是一句笑话,他这人就是这样,查到了什么不说,就要你自己去查,查对了,他先你一步,告诉你恭喜你,猜对了,就像是在常晶家楼下一样,我很不爽这种感觉。
但退一步说,我真的不觉得这是一场入室抢劫案,因为方至诚死亡的地方有些特殊,是玄关口处,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是头对着门口趴着的,我推测,应该是凶手敲门的时候,方至诚去开门,在开门的那一刹那,凶手拿着刀子就直接桶进了方至诚的小腹。
如果是小偷的话,没人愿意在偷窃的罪行上再加一条杀人罪,真要杀人,也应该是被户主发现了之后,一不做二不休的,这样才说得通。
而且,方至诚的老婆是被勒死的,脖颈上有两条很明显的勒痕,一条比较深,一条比较浅,深色的那一条勒痕应该是凶手勒死他老婆的痕迹,而浅色的那一条,我猜是凶手勒死他老婆之后,再吊上去的。
其实让我在心底确定这不是一桩入室抢劫案的原因最重要的是因为那小孩身上的伤,整个内脏都快要被人踩碎了,小偷怎么可能对一个不足满月的小孩那么残忍,就算要灭口,也应该会选择更加简便一点点的方式吧。
这样想来,凶手还真是自相矛盾,一面打乱这整个屋子的布局,让我们以为这是一起入室抢劫案,一面可能又因对于方至诚或者他家人的憎恨,殴打他的儿子,性侵他的老婆,这到底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啊。
“郭队,我们找到了这个。”就在郭麒麟等我回话时,韩颍和田宇此时也正从卧室走出,手上还拿着一个证物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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