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他才轻轻放开了她,看着她略微肿胀的双唇,幽幽地说:“如果你觉得我在骗你,为何你做任何事之前都不问我?你明明是我的人,为何总是不相信我?”
自从她进了毓庆宫,即使与他朝夕相对,他都没有看到她开心过。虽然她对他看似恭敬,但行动举止之间总有一种防范和疏远的感觉,哪怕是经历过藏书阁内双唇相接的亲昵,她似乎也没有丝毫将他当做亲近之人的意思。
“我哪里敢问……”她心道你可是大明皇太子,所谓“侍卫的主子”,你不无缘无故找茬,不没事折腾我就不错了,我还敢向你求助?
“你是不敢,还是不愿意?”他逼问着她,握紧了她的手。
“我……我……你放手啦。”她咬着牙很吃力地说了几个字,手腕被他捏得生疼,已经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快说。”他低着头,不肯放手,“为什么你对别人能够全心依赖信任,对我就不能?为什么你可以在别人面前如此开心,对着我就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难道是因为我对你不够好?”
“我都说了我不敢啦,”她退了半步,咬着下唇辩解,“牟斌是我的朋友,云天也是,所以我相信他们。可你不一样,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子,我们只不过是你眼中予取予求的奴才,我们哪有资格和太子殿下做朋友?”
他眼里掠过一丝释然的神情,伸手摸了摸她的发丝,语气变得温柔了许多:“你果然是这样想的么?”
苏挽月只能点头。
他轻声说:“是我的错,让你误会了。我可从来没把你当奴才看待。我对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要你学会顺从我。你若是早懂得我的心思,又何须吃那些苦头?”其实,那天晚上看着她一瘸一拐地走进藏书阁,他本是有心激她吐露真情,却不料她宁可摔倒在地也不肯对他说实话,还一直偷偷摸摸隐瞒脚踝受伤的真相。
“如果我顺从你的意思,以后你是不是就不会再为难我了?”她嘟着嘴,低着头问。
“是。”
“如果我听你的话,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欺负我?逼迫我?”
“可以。”
只要表面的顺从,哪怕是阳奉阴违也好?她心里轻轻哼了一声,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去拿那盏红灯笼。
“不准乱跑,”他叫住了她,“德王稍后会来毓庆宫见我。我曾经答应过你,若是你能查明眉妃一案的真相,我便放你回锦衣卫,你不想要这个机会了么?”
苏挽月本来准备提灯就走,却不得不因为这句话而停下了脚步,她诧异地回过头,看到他眼神中少有的温柔,顿时咬了咬下唇说:“你真的愿意把这件事的功劳记在我头上,放我出宫吗?”
他很爽快地点头说:“是。”然而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说,“我可以放你回锦衣卫,但是你不要忘记,无论你身在何处,今生今世你都是我的人,不要起其他念头,否则我随时可能将你再调进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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