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求他帮你的?还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的?”牟斌继续问。
“是我和他商量之后的结果,”苏挽月想到那晚的情形,唇角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他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既没有逼我做任何事,也没有强迫我答应他什么。”
“真的?”牟斌将信将疑,他觉得这件事太过诡异,以太子以往的性情,毫不犹豫地撇下新娶的太子妃追往云南,足见他对苏挽月的情意,如果说到了云南那个民风开化的地方,两个人朝夕相对一个多月,太子竟然对她没有任何非分之举,就好像猫不肯吃放到嘴边的鱼儿一样,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东厂蓝枭,你可认识?”苏挽月压低了声音,“他劝我尽快设法离开锦衣卫。”
“我曾经求过万通,请他放过你。”牟斌目光微动,“我虽然能力低微,只要你在锦衣卫一天,我一定力保你平安无事。”
苏挽月知道牟斌本是一身傲骨之人,他从来不肯趋炎附势于其他权贵,这次竟然肯为了自己去求万通,立刻咬了咬唇说:“牟大哥,你真的不必这样。你欠你的情份已经太多了。”
牟斌从怀中取出一串钥匙,递给她说:“雪若芊上个月给我写了一封信,让我将这串钥匙都转交给你。”
苏挽月知道雪若芊有些令人无法理解的“本事”,难道她已经预料到了她会接任观星楼钦天监的差使?否则,她怎么会让牟斌将自己居住之处和观星楼的机关钥匙全都交给她?
她小心地将那串钥匙收好,看着牟斌问:“等一下万通要见我,我该怎么办?”
牟斌沉默了片刻,才说:“依我看,你此刻应该不需要再去见他了。”
苏挽月正要问“为什么”,转身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异常熟悉的身影飞掠而来,正是毓庆宫首席侍卫云天。
云天身法极快,他来到牟斌和苏挽月站立之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略感宽慰地说:“你看上去还挺好的。”
“有师傅的金丝镯护身,我才能侥幸保命。”苏挽月笑嘻嘻地回答,但是她随即又皱了皱眉,带着几分惋惜之色说,“只是那柄黑刃,不慎被东厂蓝枭给我焚毁了!”
“没关系。”云天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将一柄小巧的青色匕首取出来,“我另外再送你一柄,保证比原来的更锋利十倍。”
“哇,”苏挽月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果然是好东西,谢谢师傅!”
“你找宛岳,是不是因为太子殿下有旨意?”牟斌打断了他们师徒叙旧,开口切入正题。
云天这才转过头,正色对苏挽月说:“正是。殿下卧病毓庆宫很久,前天晚上才好转了些。昨日早朝散后,太子对皇上说之前议论过你回宫后的去向,恰好钦天监缺人,你本是雪若芊师妹,可以当得此任。”
朱佑樘与夜枭等人行程比他们快,故意早到了一步。
苏挽月立刻问道:“皇上批准了没有?”
“准了,”云天将一卷明黄色的圣旨交到她手中,“拿着这个诏书,明日你就可以去礼部报道上任了。”
“太好啦,我是不是现在就可以出宫?”苏挽月眉开眼笑地接过圣旨,心道这个朱佑樘办事果然利索,她从接到圣旨的时候开始就不再是锦衣卫的人,也就是说,万通再也管不着她,自然就不必去见他。
“先别高兴太早,”云天不客气地接了一句,“殿下有旨,让你立刻去毓庆宫见他。”
“现在就去?”苏挽月一听就头大,又去毓庆宫?她苦着脸看着云天,“我可以不去吗?你就说找不到我,或者被我溜掉了?”
“不可以,”云天似乎没想到她竟然一口拒绝,面无表情地说,“殿下说了,如果你不去,就让我把你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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