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莲忙点头,趁机向她请教冯母的喜好、禁忌。
曹福家的因喜她温柔谦逊,便也不藏私,统统告诉了。
得了这些诀窍,日后英莲伺候起冯母来果然得心应手许多,加之她本就是个勤快的,做起事来实在又认真,还做得一手好针线,竟让一直跟在冯母身边的两个婆子陈嬷嬷、桂嬷嬷挑不出一点毛病。冯母因见她不是先前所想的那般一味卖乖取巧又侍宠而骄的人,也十分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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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盛夏,天气闷热,冯母年老身弱,这两日身上总是不适,胃口也差了许多。
一日午饭毕,冯母更觉身上困乏,便早早上床歇午觉,命英莲在一旁打扇。这一觉不长不短,差不多半个时辰,醒来时却不见英莲,只有桂嬷嬷在身边做着针线守着。
冯母因问道:“九儿呢?”
桂嬷嬷摇头道:“我竟也不知。只方才九姑娘见您睡熟了,便喊了我进来,叫我替她守一会子,她出去取个东西就来。”
正说着,听见外面有脚步声,抬头望时,却是英莲捧了一个托盘,盛了一碗东西进了来。
桂嬷嬷因笑道:“九姑娘这是去哪里了?夫人才还问你呢。”
英莲搁下东西,方道:“这两日暑气大,夫人总吃不下饭,我便叫了厨房的嬷嬷制了些酸梅汤出来,早上的时候就放进后院水井里冰了,这会子拿出来喝正好。”
冯母闻言,很是欣慰,只道:“难为你有这份心。”
英莲便端了酸梅汤,送到冯母手上,道:“这井水冰的酸梅汤喝了,既不伤身,又最是清热祛暑的,夫人且尝尝吧。”
冯母依了她,端起来喝了几口,果然十分清凉可口,一碗喝完只觉得神识清明,浑身都通畅了许多。
因笑道:“酸酸甜甜的,还格外醒神,倒真是个好东西!”
英莲道:“若夫人果然爱喝,水井里还余了许多呢。待夫人想喝的时候,便叫人捞出来盛一碗便是。”
桂嬷嬷因道:“亏她小小年纪,做事竟这般周全。如今夫人得了九儿,越发显得我们这帮老骨头不中用了!”
英莲忙道:“桂嬷嬷说这话,竟是要折九儿的寿呢!您和陈嬷嬷都是在夫人身边服侍几十年的老人了,九儿心里最是敬重的。府上哪个不知道,你们如今便是夫人的左膀右臂,纵是一刻也离不了的,夫人您说是不是?”
只把个桂嬷嬷哄得眉开眼笑,道:“夫人您看看,这丫头一张小嘴这般甜,可不是抹了蜜了?”
冯母当下也十分高兴,忽又想起冯渊,心下一动,向英莲道:“九儿,今日天热,少爷也不曾出门,待会你把这酸梅汤也与他送一碗去。”
英莲闻言,便道:“九儿这就去厨房吩咐人送去。”
冯母看她一眼,嗤笑道:“怎么?你自己竟不愿意去?”
英莲面上一红,垂头不言语了。
原来,自她入冯府,冯渊每日得空便来冯母处,次数多了,英莲恐冯母心中不悦,一来怕他耽误正事,二来疑她恃宠而骄,故后来每次冯渊来请安时,她便借故躲出去,竟叫冯渊一连几日都不曾见到她了。
冯母见状,只拉过她一只手,道:“好丫头,我知你心里怎么想的。你是个有心的,也尽心伺候我,我都看在眼里了。如今渊儿在意你,迟早你也是他房里人,怎好一直躲着他?一来,时间长了,他定疑在我身上,倒叫我们母子生了嫌隙;二来,若他灰了心,又好起个男风来,教我可怎么办才好?”
英莲知冯母能说出这番话,定是已去了疑心,当下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暗叹这些天的努力没有白费。
只道:“夫人放心,九儿明白了。”
如此才告了退,又吩咐厨房从水井里又舀出一碗酸梅汤来,亲自给冯渊端了送去。
彼时冯渊正独自在书房中埋头看账,听见门外回廊里传来细碎脚步声,一抬头,却见一个窈窕身影已出现在门口,柳眉凤眼,眉间一点胭脂记,不是英莲是谁。
冯渊心内一喜,看她走近,笑道:“怎么?今儿个倒不不躲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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