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杜姨妈忙在她嘴上打了一下,道,“什么鬼婆婆,小孩子家没大没小的。她可是惹不得的人,你的婚事能不能成,可都仰仗她了!”
“怎地要仰仗她?”杜聘婷撇撇嘴,委屈道,“妈妈,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儿竟要怎么说?”
杜姨妈忙道:“你知道什么?若不是她女儿嫁到金陵城,接了她过来住,我还没得主意呢!放心吧,一切我自有打算,你只管在你姨妈那里安心住着,到时候我自会告诉怎么做。”
杜聘婷咬唇,终于忍不住道出了此次来意:“娘亲,其实我来就想跟你说,我跟表哥的婚事,能不能快些定下来?我今儿个跟那九儿吵架,不小心将我要嫁给表哥的事儿说漏嘴了?”
“什么?你这个不长心的丫头,怎地这般不懂事?”杜姨妈闻言一惊,气得在她胳膊上拧了一下,道,“快些,哼,你当我不想快些?你以为这是在大街上买糖人呢,有恁容易么?”
杜娉婷疼得倒吸了一口气,眼泪汪汪道:“您不是已经有主意了么?”
杜姨妈愤愤道:“有主意,有主意就一定能成么?你姨妈和表哥又不是傻子,现下我们一家在他府上白吃白喝的,你以为凭你在那边伺候几日,你姨妈就能让你嫁给她儿子了?你知道你娘亲我在这事儿花了多少心血,连棺材本儿都搭进去了。如今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倒好,嘴上偏还没个把门的!”
杜聘婷见她娘真生气,自然也不敢多说,弱弱道:“那我也不是故意的,着实是那九儿太气人了。仗着表哥喜欢她,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我日日在那里受她的气,如何能忍得么?”
杜姨妈见她如此说,心下当真,也不好再怪她,只骂英莲道:“哼,你放心,那小贱蹄子得意不了多久。你且再忍忍,到时候若成了,我自会为你出气的!”
杜聘婷心下好奇,忙问:“那妈妈你到底用的什么法子啊,非要托那个鬼……哦,不是,是戚家祖姨奶奶不可?”
杜姨妈白她一眼:“大人的事儿你问那么多做甚?你好好呆在你姨妈那边,不管她好着病着都好生伺候着便是。”
杜聘婷更加不懂,本还想问下去,却听见门口传来几声咳嗽声,回头看时,只见她兄长杜天应正扶着杜仲明步履蹒跚进了来。
杜聘婷见她爹一边咯吱窝里还夹了几本书,忙上前去扶,道:“爹,你也真是的。身子还没大好呢就到处跑,瞧您这一头的汗,赶紧上床歇着去吧。”
杜仲明因走了半日,身上确是乏得很,点了点头,不想又咳嗽起来。
“一天到晚咳咳咳,真晦气。”杜姨妈忍不住皱眉,上前将杜聘婷推到一边,道,“算了,我扶他进去。你在外间等着吧。”
杜聘婷只得松了手,看着杜姨妈将杜仲明半搀半拉地拽进了房里。
回头又见杜天应脸上并不十分好看,奇怪道:“哥哥这是怎么了,脸这般沉,是谁惹你生气了么?”
杜天应只将眼皮一挑,恨恨咬了咬牙,道:“还能有谁?不就是我那好表弟,还有他一心护着的那个丫头片子。”
杜聘婷一听,便知他说的是英莲,忙问:“怎么?那九儿也在书房?”
杜天应冷哼了一声,道:“可不是,我们前脚刚进去,她后脚便跟来了。嘴上说的好听,什么姨妈吩咐送些花茶来,可我瞅着分明就是两个人借机私会呢!”
“谁说不是呢?”杜娉婷翻了个白眼,口气微酸道,“每天都送什么劳什子花茶去,一去就磨蹭大半天,我问姨妈,姨妈竟也说是她允的。哼,想不到她年纪虽小,勾搭男人却厉害得很,真真是个十足的狐狸精儿。”
“要说她是狐狸精,倒真没辱没了她。”杜天应闻言,想起那日递东西时,他满手的滑腻温软,嘴角不经意翘起,“等她再长大几分,怕真是要勾人呢!”
不想这话却被从里面出来的杜姨妈听到,愤愤道:“放心吧,她再勾人也不过是个黄毛丫头罢了,改日等你妹妹嫁了冯渊,还不把她死死踩在脚底下?”
杜天应想想也是,冷笑道:“到时看她还能像今日这般清高不能,我不过趁表弟找书的工夫随手抽幅画看看,却被她夺了去,还嚷着说什么那画是表弟最爱惜的,从不让别人看!想来那冯渊也不是东西,居然向着她说话,叫我好生没面子。”
“呵,表哥惯着她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杜聘婷忍不住将手中的帕子用力抖了一抖,面上浮出一丝阴狠来:“哼,你且等我嫁给表哥之后,看我怎么收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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