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死后,他的儿子继业掉进了冰窟窿,坠入了万丈深渊,一任郝仲祥夫妇虐待折磨,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十岁被逐出家门,行乞度日;十五岁那年,经人介绍,到县城一家作坊当学徒,几乎全部收入都归叔父所有,自己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苦日子。
郝仲祥的田产增加了一倍,房舍、庭院占据着双份,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转眼三年过去了,继业离家后,从未再归。每当进入腊月人们便忙着办置年货,筹备过年。这一年,郝仲祥的年货办置得格外多,非常全。进钱如流水,不花留作何用?正所渭“不吃不喝(ā),死了白瞎!”……
大年三十的晚上,郝仲祥请出了列祖列宗的神主牌位,让它们依次入座。摆上鸡鸭鱼肉,猪羊牺牲,供请祖宗回来享用,以便来年更多地赐福与他。一切准备周全,郝仲祥点起灯笼,开门上街,是谓“接神”。大约在此之前,祖宗们的神灵都在半空中游荡,只有这时才随着孝子孝孙们步入庭院,坐于中堂,享受着晚辈后生们的祭祀。
郝府大门洞开,郝仲祥带领三个儿子,高挑灯笼,跨出大门,燔柴——献爵——奠帛——磕头,恭请福神们进府享用。仪式既完,郝仲祥爬起身来,朦胧中见门码头旁立着一个青年,只见他红盔金甲,颇似披挂上阵的将军。
“哎,这不是继业吗?既回来过年,为何不进家呢?”郝仲祥惊奇地问。
顶盔贯甲的青年将军仿佛十分怕人,听到问声,撒腿便跑。欲跑却又恋恋不舍,故而行动迟缓。
郝仲祥心中划魂,不知所见是人是鬼。假若说这就是继业,他从哪儿弄来的红盔黄甲?倘说不是,为何竟长得与继业一模一样?他这样想着,扑上前去,欲一把拽住,看个究竟,但却只抓到了一个衣角,随着“将军”的用力摆脱,“嘶”的一声扯下一块袍襟,“将军”脱身而去,不见踪影。郝仲祥急忙返回家中,于荧荧烛光下一照,手中的袍襟竟是数片树叶连缀而成,不由得惨叫一声,跌倒在地,昏厥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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