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珏在房间里,穿着一身月白色燕居服,头发以乌金簪束起,整个人显得温煦贵雅,尤其引人注目的是那双桃花眼,总带着含情脉脉的感觉,令他平添几分风流多情的气质。
萧珏让钱捕头不必多礼,态度温和而有礼,不过,身为藩王世子,他的言行举止都带着上位者的贵气,天然就给人一种威压。
钱捕头到底是老江湖,很快调整过来,将汪子瑜的死讯告知萧珏。
“什么?你说……子瑜他……死了?”萧珏如遭雷击,猛地站起身,一脸的难以置信,在得到确认之后,他那双多情的桃花眼中流露出悲痛来,眼角隐隐有泪光,“怎么会这样?子瑜……他那么年轻,那么美好,何人竟如此残忍,用这样的手法杀害他?”
“子瑜在哪里?我想去看看他。”萧珏恳求道。
钱捕头仔细观察萧珏震惊转而哀伤的反应,若萧珏不是真的毫不知情,那就实在太会演戏了,至少钱捕头是看不出破绽来的。
钱捕头道:“汪子瑜的尸身已被看护起来,世子若是想探望,须得请示县太爷,不过在此之前,还请世子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萧珏似乎从悲伤中恢复了一些理智,用衣袖擦了擦眼角,说道:“钱捕头请问,只要能早日找出凶手,我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还请世子告知昨晚您的行踪,您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
“昨晚我本打算去东苑温书,但傍晚的时候听说颜俊突然病倒,于是我便取消了原来的计划,去他房间探望,因为他病得厉害,我就一整晚都留在那里陪着他,还给他吹笛子解闷儿,一直到亥时三刻左右,颜俊睡着了,我才离开,返回自己的房间,上床休息。”
萧珏所言和方嘉和林秋说的信息相符,钱捕头点点头,又问:“世子最后一次见汪子瑜是什么时间?”
“今日上午我与他一起上书画课,在那之后我便没有再见过他。”
“你仔细想想,汪子瑜今日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这……”萧珏低头想了想,迟疑的补充道,“要说异常,平时上完一天的课,他通常会来找我一起用晚餐,但今天他没有来找我,我以为他有别的事情,所以也没有太在意。”
钱捕头看了看萧珏,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恕我冒昧,我听说,世子与汪子瑜以及颜俊,均有暧昧情感。”
萧珏的俊脸微微变色。男男之爱本是禁忌,为世俗不容,被人这么直言道破,萧世子不免怫然,不过对方是为了查案,并不是刻意刺探他的*,萧珏虽心中不悦,却也只能忍耐。
“不明白钱捕头从何处听来的风言风语,我与子瑜乃是同窗知己,颜俊则是我自幼相识的世交,因为性情相投,所以走得近一些,没想到在外人眼里就成了暧昧。不过,就算别人误会我们有什么,这也是我们的私事,与他人无关。”
“哦?我破过很多的案子,都是跟感情纠纷有关,不知道世子与他二人的关系,是否会跟汪子瑜之死有联系?”
萧珏眸色微冷,情不自禁的捏紧了拳:“子瑜是我的知己好友,我对他的死非常难过,恨不得能找出凶手,将其碎尸万段!不过颜俊跟此事没有关系,昨晚他病得下不来床,根本没有外出过。这一点,相信许多人都可以证明。”
钱捕头盯着萧珏紧握的拳,萧珏的手指修长,皮肤白皙,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王侯贵族,但他的身材高大健硕,手掌握起青筋隐现,显得结实而有力,这样一双手,应该足以勒住汪子瑜纤细的脖子。
然而,只要精神正常的人,都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杀人,杀人需要有动机。
萧世子或许是风流多情,脚踩两条船,他对于汪子瑜也许只是一时兴起的玩弄,未必放了多少真心。这原本就很正常,身居高位的男人谁不是养着三妻四妾,坐拥娈童美婢?
即使萧珏风流了一点,他也没有理由要杀死自己的情人啊。若是他厌了汪子瑜,要与他断绝关系,汪子瑜也不能怎么样他,因此,根本找不到杀人的动机。
更何况,无论是林秋还是方嘉,都能证明萧珏一整晚都待在颜俊的房间,不曾踏出庐舍一步。汪子瑜死在距离庐舍百丈之外的雪香园,萧珏总不会有□□术吧?
钱捕头的脑中迅速的闪过这些念头,看起来,萧珏和颜俊的嫌疑应该是排除了,于是他说了一句抱歉,就离开了萧珏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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