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皇上对于藩王佣兵有着严格的管控,安王爷不敢明目张胆的招募军队,于是便想了个办法,就是利用全国各地愚昧无知的中下层百姓,通过白莲教宣传宗教信仰,从而聚集人心,将千万教徒组织起来,变成可利用的兵力。届时他只要振臂一呼,大江南北争相呼应,如此则大业可成矣。
近年来四处作乱的白莲教、在京城暗杀官员制造白色恐怖的神秘刺客,乃至于此地势力庞大的闻香教,都与你们安王府在背后支持分不开,否则何以锦衣卫每次查到一点线索,就很快中断,调查总是无疾而终。”
萧珏听着段明臣的陈述,脸色未变,嘴角依然含着笑:“没想到段大人还有如此丰富的想象力,可惜这些都只是你的臆测,并无任何证据,就算说给别人听,也只会说你是污蔑诋毁我父王。”
段明臣眯着眼笑道:“衙门断案,讲究人证物证,真凭实据,但皇上要定一个臣子的罪,却只要他觉得这臣子有罪就够了。图谋造反可是任何一个帝王都无法容忍的,哪怕是莫须有,也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何况你们确实是图谋不轨,你说是不是,世子殿下?”
萧珏脸色微微一变,自古帝王最是无情,为了那至高无上的地位,连父母妻儿都可以弑杀,何况只是叔叔?萧珏阴冷的道:“那也要你段大人有命活着回去面圣。”
段明臣无视萧珏的威胁,说道:“世子不奇怪我为何会怀疑到安王头上吗?说起来,还要感谢你的愚蠢,若不是你定下这看似完美、实则破绽百出的计策,安王的图谋还没有那么容易暴露。”
萧珏冷哼了一声,没有接话,但神情分明是充满了不屑、不服和不甘。
段明臣打定主意要揭穿萧珏的阴谋,继续说:“去年新帝登基,为了就近监视你父子,下旨召你前来京城附近的爪机书屋书院读书。你不得不离开肃州,到书院求学,你表面恭顺,跟普通士子一样读书,但身为安王唯一的子嗣,暗地里你无时无刻不想方设法回到属地。
恰巧爪机书屋书院发生一系列血案,你便趁机提出离开书院去寺院祈福的请求,而后又传来消息说安王妃病重,思子心切,安王便上表恳求陛下让你回乡探病。如今看来,安王妃是不是真病了不好说,但你却想着利用这个机会,离开京城,脱离陛下的监控。
从京城前往肃州,必然会途径汾州,而汾州是闻香教的势力范围,早在十年前你们便在此地做布局,其野心不可谓不深。闻香教听命于安王府,苍绯与你更是渊源颇深,于是你们联手设下陷阱。
你们在此地散布狐仙夜间显灵,掳走少男少女的谣言,事先跟各客栈打好招呼,让他们拒绝我们投宿的请求,最后来到你们预先布置好的悦来客栈。那客栈的掌柜是你们的信徒,自然对你等言听计从,假装拒绝我们,然后在白氏双雄的武力胁迫下,不得不让我们住下。
那一日晚上,大伙一起用餐,白氏双雄率先吃完,去楼上整理房间。他们受你的指示,将事先准备的蜡烛放到每一个房间,他们是绝对忠心于安王府,对你的命令一丝不苟执行,却没想到他们的主子心肠歹毒,蜡烛里竟藏着剧毒,不仅要毒杀同行的所有人,也同样要他们的性命。
只是你没有想到我和怀清当夜会外出,也或者是出于别的原因,你故意让掌柜引开了我们,方便你行事。当夜晚降临,房间里点燃了蜡烛,一醉千年的毒性迅速扩散。一醉千年应该是精擅毒/药的教主提供的,它无色无味,能够毒杀人与无形,即使武功高手也难以察觉,包括十几名锦衣卫和武功高强的白氏双雄,都因此丧命。这也是你的高明和狠辣之处,只有牺牲白氏双雄这样忠心又得力的下属,才能让别人不怀疑到你的头上。
只有你自己安然无恙,因为事先早已服下解药,等二楼的人都死绝,你下楼的时候,发现一楼的店小二,自然要杀人灭口,至于掌柜夫人,本就悲伤过度,再加上目睹你杀人的血腥场面,受到极大的惊吓,刺激之下竟疯了,你觉得没必要对付一个疯子,就留了她性命。
怀清曾说过,你我长得有几分相似,尽管我不这么认为。掌柜夫人在发疯前目睹你行凶,故而当我靠近她时,她会惊吓恐惧,实际是把我误认成了你。
杀死了客栈里所有的人,造成你被狐仙掳走的假象,然后你离开了客栈,经人接应来到这闻香岛藏匿。藏个几个月后,只要朝廷找不到你,你就可以借此脱离朝廷的监控,从此逍遥自由。等将来安王举事,你再编个借口重新回来,恢复世子的身份。不得不说,你的算盘打得不错。如果此次护送的不是怀清和我,只怕你这金蝉脱壳之计就得逞了。
可惜,你借闻香教脱身,却也因为闻香教而露出了马脚。闻香教主作法祈雨一事,本是你们愚弄百姓,获得他们崇拜的伎俩,看似玄乎其神,仿佛教主果真通晓仙法,是狐仙传人,其实破绽不少。
所谓祈雨,本就是子虚乌有,只不过你们之中有通晓天文地理之人,通过观察天象,预测到何时会降雨,然后在那个特定的时间,让闻香教主登台祈雨,否则如果教主真的能呼云唤雨,为何不在旱情刚发生就作法,而是要等上一两月之久,庄稼几乎旱死才祈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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