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清跟萧璟闹了一场,君臣二人不欢而散。
被人逼婚的感觉实在很糟糕,不过萧璟毕竟是皇帝,顾怀清也不好太拗着他,只好同意考虑三天再给他答复,其实根本就不需考虑,他是绝对不会娶梁婉的,说考虑也只是缓兵之计,给皇帝一个面子而已。
顾怀清从宫里走出来,只觉得身心俱疲,突然很想见到段明臣,于是他调转马头,直接去往锦衣卫北镇抚司。
刚走到北镇抚司门口,就见穿一身秋香绿飞鱼服的唐敬文匆匆走出来,迎面跟顾怀清碰上。
“哟,顾大人,您来得正巧,卑职正要去找您。”唐敬文笑着道。
“何事找我?”顾怀清往里头张望一下,问道,“段大哥呢?”
“段大哥一早接到任务,启程赶往玉门关了。”
顾怀清昨晚听段明臣说有任务即将离京,却没想到会这么快,不由得怔了一怔,道:“是什么任务,他一个人去的吗?”
唐敬文摇头道:“因为是密旨,所以卑职也无从得知内容。段大哥带了十来个锦衣卫,罗钦也跟着去了。最近西北边境不太平,鞑靼人屡次来犯,乌孙国也在背后捣鬼,形势十分严峻。侯老将军来信求援,段大哥在塞北军营待过几年,对那里很熟悉,想必是被派过去助侯将军破敌的吧。”
顾怀清听完眉头都皱起来了,上一回段明臣被派去西北军营,一待就是三年,跟鞑靼人的仗一打起来,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结束的。
他想起萧璟的态度,不免恶意的揣测,皇帝是不是故意把段明臣派到前线,这样他们就不得不分开,时间一长,过个三年五载,再好的感情也淡了。更有甚者,战场上刀剑无眼,段明臣再好的武功,毕竟只是血肉之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万一出个意外……
顾怀清想到段明臣,不免忧心忡忡,眉心皱成一团。
唐敬文见他闷闷不乐,说道:“段大哥有一封书信留给你。”
唐敬文将段明臣的信从怀里掏出,递给顾怀清,顾怀清迫不及待的拆开,一目十行的读起来。
段明臣的字写得十分潦草,看起来像是临行前匆匆写了几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叮嘱顾怀清保重身体,无事莫要离京,勿以他为念,云云。
顾怀清匆匆读完,把信折好揣进怀里,跟唐敬文道了别,回到了东厂。
东厂密探众多,很快就传回消息,段明臣率领锦衣卫一行人确实是往西北方向去了,他们一路快马加鞭,估计不用几日便可抵达侯老将军的塞北军营。
段明臣这边情况还算正常,然而,另一个顾怀清要追踪的对象,却失去了踪影。万臻告老还乡,虽然他坚持不需要人护送,但顾怀清不放心他,派了东厂高手秘密跟着保护他,但是出了京城没多远,人就跟丢了。
顾怀清对负责暗中保护万臻的人大发雷霆,然而也是于事无补,他隐隐有些不安,便派出更多的人马出去寻找万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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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清站在挂满冰凌的屋檐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阵就没有一桩事情是顺利的!
义父万臻自从离京后,便断了消息,任凭他使用各种方法,都无法联系到他,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顾怀清只好自我安慰,或许万臻是故意躲起来,不想被他们打扰。
段明臣一路往西北方向去,正值隆冬季节,塞北下了一场暴雪,冻死牛羊无数,鞑靼人断了口粮,便纠结数万兵马闯过长城,大肆劫掠,侯老将军率军抵抗,跟他们干了几仗,各有胜负,在玉门关形成僵持之势。
而萧璟那一边,每日都派人来催促他,梁家也对他频频示好,暗送秋波,顾怀清不胜其扰,几次三番的想找萧璟挑明,萧璟却避而不见,只是让他仔细考虑,看起来像铁了心要他娶梁婉。
顾怀清越想越憋屈,心头萦绕着焦躁不安,天天阴沉着脸,恨不得找人干一架,发泄一番心中的郁结。
顾怀清见日近中午,估摸着萧璟应该下朝了,便径直跑到宣德殿外守株待兔。
今日在宣德殿值勤的是太监王晟,远远的看见顾怀清走过来,他却没有表示出往日的热络殷勤。不仅王晟,其他的宫人亦是如此,俱是态度冷淡,任凭顾怀清一人站在殿外,竟无人上去问候。
顾怀清也察觉到宫人态度的变化,不由得嘲讽的笑了笑。
往常他要见皇帝,从来不需通传,不管皇帝在什么殿,他都照闯不误,然而他最近几次求见萧璟,却都被拒之门外。
这宫里头最是捧高踩低,皇帝对他态度的变化,宫人们都看在眼里,也悄悄的转变了态度。甚至,还有好事者说顾怀清得罪了皇帝,失了圣宠,在这样的谣言下,人人躲之不及,谁还敢跟他亲近?
对于这一切,顾怀清并不放在心上,他淡定的站在殿外,静静的等待萧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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