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姿涵表示自己只是无奈之下才动用家法,言下之意自己只是个执行者,苏氏才是恶人。如此一来,正激化了下人的情绪,将他们受罚的怨恨引到了苏氏的身上,逼得苏氏当了恶人,还断了她惯用的扮仁德的手段。毕竟,是她一再强调的规矩,现在若反悔,不就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吗!
算计别人算计了小半辈子的苏氏,早气的怒火冲天了,但又不能发作,只能阴着个脸,暗地里把手中的帕子当凌姿涵的脖子绞。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接连两次被个毛丫头耍,第一次是低估了那丫头的本事,可这次明明一切有利因素都向着她,但最后又落了个惨败的下场……
她不甘心,楚明珠那样的劲敌都被她踩下去了,区区一个毛没长齐的小丫头,又怎么能超过她呢!
“不甘心吧,姐姐。”一个很轻的声音传来,却仿佛看透了她心思。
苏氏猛然回神,绷着脸瞄了眼凑近的二夫人,面色明显不悦的说:“妹妹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姐姐这么聪明的人,又怎么会不明白妹妹的心意?”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杜梦弦眉目间流转着一丝深沉,不落痕迹的朝又回到屋门前横榻上的凌姿涵看了眼,暗示苏氏,自己和她有同一个“敌人”。
“你是说……”
“我有个可以令姐姐牵制住她的办法。”杜梦弦的声音低的几乎可以被忽略,但用心听着的苏氏却觉得分外清晰,甚至能盖过院中那些即将被施家法的仆婢的惨叫、哀求。
似乎受了蛊惑,苏氏的目光也不受控制的朝凌姿涵看去,在转向一直被她视作劲敌的二夫人,突然觉得她顺眼多了。下意识的反问,“是什么?”
对上苏氏热切的泛着狠色的目光,杜梦弦无声的吐出三个字——凌清泊。
苏氏想起了那个早被她抛到九霄云外的名字,觉得这或许是一步好棋,不由陷入沉思。而一旁的杜梦弦不落痕迹的退开后,依旧关注着她,将她的每一个神色收入眼底,转眸又扫向凌姿涵,眸光深邃。
流云办事利落,看了家法过来,将一切准备妥当后上前俯身汇报。凌姿涵扫了眼院子中那些被绑在凳子上等着受罚的仆婢,忽略他们的哭求声,目光缓缓滑向最靠近苏氏的长椅,上头绑着的是帮腔的妾室。
那名妾室没有像仆人那样大喊大叫,而是沉默的偏着头,用啐了毒的眼神盯着苏氏,怨她的见死不救。用流云的形容,那妾室应该是恨死了苏氏,但凌姿涵对她并没有兴趣。毕竟只是个新晋的侍妾,在妻妾如云的相府,起不了大作为。
收回眼神,凌姿涵玩味一笑,随即吩咐流云,让人给众位夫人姨娘搬了凳子,就摆在院子里,紧挨着施家法的侍妾,围成一个半弧。美名其曰体恤诸位姨娘,其实,一是向她们示威,警告她们今天的侍妾,可能就是将来的他们。二是,凭借人们的心理,让他们在最痛苦时看着让他们痛苦的人,以此来巩固他们对苏氏的痛恨。
“行家法!”西苑管事的高叫一声,院中传来棍棒与人肉相击的嘭嘭声,以及婢女凄惨的尖叫,婆子嘶哑的嚎叫,还有小厮哭爹喊娘的嘶吼。
声声撕心裂肺。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