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那里你看着些,这一胎务必保住,她才能把老爷的心拴在东跨院里。若生下的是女儿也就罢了,若是男孩……”
梅夫人眼底顿现杀意,鸾姑会意:
“主子放心,定做的滴水不漏。”
梅夫人满意点头,却又想起木容来:
“可打听出来隐先生和四丫头有什么渊源?这节骨眼上,可别再生出什么纰漏来。”
鸾姑却有些不解:
“四姑娘若真和隐先生有什么岂不是更好?如此也就不参合在三姑娘和云大人中间了,夫人怎么如此忌惮?”
“你懂什么?”
梅夫人冷睨了鸾姑一眼:
“四丫头要真攀上了隐先生,往后谁也别想有好日子过,那是比云深底气更足的,眼下连深浅都看不透,况且一贯里我待木容怎样,你心里又不是没数!”
鸾姑忽然想起周茹的死来,生生打个冷战,这事若要让木容知道了,她再得了势,可真是不得了。更何况周茹所有家私也尽被旁人瓜分,竟是分毫都没给木容留下。
“查过了,四姑娘是自小没怎么出过府的,那隐先生听闻早先是在北边山上,后来出山也就只在上京,峦安是第一回来,是断不会和四姑娘有什么关联的,那日在侯府定是临时起意,也没什么,主子不必为此闹心。”
梅夫人这才点头松了神色,露出几分疲乏。
“芳草那妹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寻个由头赶出去吧。”
鸾姑低低应了声是,便服侍着梅夫人上榻安歇。
原本想着让芳草的妹子住在西跨院芳草的旧院子里,每日来回,西跨院里有什么明面上的事通传起来也方便,谁知她竟自己惹是生非,偏巧不巧,又和木容跟前的人撞在了一起,平白令她们丢了脸面失了先机,如今要让木宁委屈的和木容共侍一夫。
想想就觉厌烦。
这边梅夫人安睡后,木容的院子也是一片漆黑,木容于黑暗里睁着眼盯着黑黢黢的帐顶,不住的思量着眼前形势。
云深需要一个声名狼藉的未婚妻来成就自己愈发完美的君子之名,她再糟粕,他却不离不弃。
所以木成文若是提出姐妹同嫁的建议,他一定欣然接受。那么在此后,她的身边就会出现各式各样的坏事,更有各式各样对自己不利的传闻,毕竟眼下自己的名声实在不够差。
而她眼下却没那个本事从源头掐断,所能走的,似乎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木容叹息一声。
终究自己势头太弱,即便重生一回尽知未来,可一半能做,一半却还是做不得。
只是也不过一瞬,木容转过身去闭了眼,终归还得走下去,也得走得让自己合心合意。
只是不知怎么的,芳姨娘那妹子的身影,总是萦绕在她心头,透着几分的古怪。
正胡思乱想着,屋门忽然轻轻一响,木容听响略抬眼去看,就见浅淡昏暗光里,走来一个女子身影。
“姑娘。”
她轻声唤了唤,大约是怕惊扰木容,木容应了一声,那人便轻巧走到床边,自己端了圆凳坐了下来。
“你可见过芳姨娘的妹子?”
木容回头去看她,她顺手给木容掖了被角:
“见过了,那日听说后,我就到芳姨娘在西跨院的院子附近走过,见过她了。”
“果然和你很像吗?”
“不像。”
木容沉默下去。
一个分明不像莲心的人,却是生生把自己装扮的像是莲心。她是芳姨娘的妹子,芳姨娘从前是梅夫人的贴身大丫鬟,算是心腹,那芳姨娘的妹子,也或许能做梅夫人的心腹。
只是梅夫人的心腹,为什么会在园子里做那样的事?
能说是嫁祸莲心嫁祸木容,但青天白日也太容易被拆穿。
她的所作所为,又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打听着,芳姨娘并不是木家家生奴才,是几岁上因家穷被卖进了木家的。她那妹子,只是穷苦人家的女儿,并不是奴籍。”
不是奴籍,却在姐姐的主家甘愿当奴才一样任人差遣任人打骂,并且做的事,又好似含冤携怒。
木容忽然笑了笑:
“我们总还缺一个在东跨院的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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