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苏咳了两声,“没有,我只是惊讶一下。”
凉至干脆懒得理她。
过了一会儿,程佑霖因为医院那边还有事情急着赶回去便先离开了,留顾念苏和凉至两个人也刚刚好。顾念苏盯着凉至看了半天,忽然问:“招了吧,你去医院干嘛了?还妇产科?啧啧,不会是有了吧?”
刚刚顾念苏已经了解到了程佑霖和凉至在医院遇上的全过程了。
“让你失望了,并没有。”凉至扔给她一个白眼,冲着顾念苏努了努嘴,坏笑,“诶诶诶,你俩的事儿什么时候成啊?看着这小伙挺不错的。”虽说她心里感觉有些怪怪的吧,但自己说不上来,她也不好直接在顾念苏面前说什么。
“放心,肯定在你们婚礼之后。”顾念苏一下子听出来了凉至话里的意思,一手撑着额头,看着她,“跟你老公说,伴娘服要准备比婚纱还贵的,不然衬不出我的气质。”
凉至“切”了一声,戳了戳顾念苏的额头,“美得你,那得看你出多少份子钱了。”
“见钱眼开啊夏大小姐,人家都是缺啥要啥,你倒好,不缺啥你还要啥。我要给你份子钱,回头我结婚,你得三倍还回来。”
*
虽然办证结婚成了盖棺定论的事情,但这半个多月依旧过得很是煎熬。
比起两个当事人,夜奶奶最为兴奋,每天数着日子,对凉至的称呼已经从“款丫头”变成了“孙媳妇儿”,一口一个“孙媳妇儿”的叫,最初凉至还有些不习惯,到后来也渐渐适应了。
这期间夜奶奶也不停地询问着他俩婚后的计划,什么时候举办婚礼,什么时候要孩子,什么时候度蜜月等等,老人家兴奋得恨不能直接替他们决定了,倒是一家之主夜寂沉得住气,取笑母亲比自己当初结婚生孩子时还上心。
夜奶奶就白他一眼,“那可不?咱家几个孩子就没些让我省心的,老三这事儿成了,南歌儿也得赶紧了,都老姑娘了连男朋友的影儿都没见着,我能不着急嘛?”
对此,夜寂父子两人都笑而不语。对于廷深和凉至的婚事,相较夜奶奶,夜寂就淡定多了,从知道这件事情起,他只对夜廷深说了一句话:需要我的地方就找我。
他的意思是,孩子大了,很多事情都能够自己做决定了,虽然作为过来人他不太赞成俩孩子这么早就结婚。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原定的领证日当前,夜寂却忽然因身体不适在家中休克送进了医院,昏迷数日。
是心脑血管疾病,中老年人常见疾病,具有高患病率、高致残率和高死亡率的特点,夜寂住院之后,夜家上下都不敢丝毫松懈,生怕医生的话会一语成谶,这个情况下,领证是断断要推迟的了。
对此,夜廷深对凉至感到抱歉,凉至却只在他道歉的时候轻轻拥抱了他,一言未发,只有拥抱。事后她才告诉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夜叔叔会好的,廷深也会好的,而她,也会好的。
*
温氏的资金已经被夏氏吸入,而夜氏的资金运转又因夜寂住院而暂告中止,八月,宋氏拿下了律氏一条很重要的资金产业链的三分之一,金融市场扩大,若是几大财阀再有合作的倾向,夜氏的地位便岌岌可危。
而卧躺病床,夜寂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只能干着急。夜廷深安慰着父亲,说这些事情他都会想办法处理的,叫他不用担心。
怎能不担心呢?
昔日三个老友现如今只有他一人在苦苦支撑,若是他也倒下了,那么他们的心血便全都葬送给了敌人。
“凌辰回来了?”夜寂问。
夜廷深点头,“是,刚回来不久。”
闻言,夜寂面色先是柔和了几分,紧跟着又凝重了不少,想说话,却在开口时便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夜廷深赶紧叫来了护士,一边替夜寂顺着气,一边皱着眉头问:“爸,您瞒着我和南歌多久了?”
好不容易顺过了气,夜寂的脸色却难看了不少,病态尽显。与儿子质问的目光相对,夜寂心知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沉思了一会儿,道:“从你们母亲去世起,我就偶尔会感到胸闷不适,还会觉得闷痛。最开始我以为是……因此也没有怎么在意,直到后来前年应酬上喝了点酒,呕吐过后忽然又觉吞咽困难,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又恰逢你上任了,我也轻松了些,便去了医院检查了一下,才知道……”
才知道,自己是真的年纪大了。
看了眼夜廷深,夜寂又笑了笑,艰难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你爸寿命还长着呢,你这表情赶紧收起来啊,晦气。”
知道父亲是担心自己自责而故意这么说的,夜廷深反而更加愧疚了,愧疚自己直到父亲住院了才知道他身体不好的事情,又想着这段时间他又替自己操劳着,更是觉得难受了。
凉至提着餐盒敲门的时候,夜寂正和夜廷深交代着一些事情。见她来了,夜寂便慈爱地招手让她过来。凉至将餐盒提起来示意了一下,微笑,“叔叔,该用餐了。”
闻言,夜寂笑了,“你这孩子。”到了嘴边的话却又忽然吞了回去。
他只是想起,俩孩子的婚事还没定下来,现在就让凉至改口似乎有些为时过早了,也就没说什么了,示意凉至先将餐盒放下,他有话要对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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