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仿若有千斤重,整个身体都像是生了锈一样,钝痛的很。
“唔……”
景黎挣扎了好一会,才把眼皮睁开,映入眼帘的,全是白茫茫的雾气。
“……?”
景黎呆了一会,没明白现下是怎么个状况,身体下意识的想要前倾,看个究竟,一阵钝痛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疼的景黎倒抽了一口凉气,全身上下,竟是连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
“醒了?”
一个声音忽然贴着耳朵响起,景黎下意识的想要回头,努力了半天,除了快把眼珠子给斜到眼眶外之外,脑袋的位置并未产生一丝一毫的偏差。
景黎有些木。
“师兄,我……”不会是瘫了吧?!
似是猜到景黎心中所想,苍麒一手按住景黎肩头,一手从他膝弯伸过,稳稳当当的把人从冰潭里抱了出来,向岸边走去,安抚道。“先时那异火与寒气在你体内交锋,对你有所妨碍,令你肢体僵硬,我已替你将脉络中的暗伤清理过,待得数日之后,便无恙了。”
“哦……”
也就是说,这几天里,他是要像残废靠拢了。
景黎刚想撇嘴,却倒霉的发现,现在自己全身上下能动的就一对眼珠了,就连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更别说撇嘴这种还需要牵动面部肌肉的高难度动作。
这是真挺尸的节奏啊!
真是没有最悲剧,只有更悲剧。
景黎正觉得生无可恋,忽然感觉到身体被放下——说起来,虽然不能动,触感倒是还在,没真成活死人。
一时间,景黎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叹气。
自从穿越后,真是什么倒霉事都遇到了。
之前苍麒一直在他身后,景黎一直未能看见对方,现在苍麒将自己放在了冰潭边的一块岩石上,四目相对,看清楚对方模样后,景黎再没心思去吐槽自己的倒霉了。
苍麒身上冰霜遍布,就连眼角眉梢都带着一层冰晶,整个人就好像是从冰冻柜里出来似得——如果不是因为他刚才一直没感觉到冷,也不会直到现在才发现了。
景黎睁大了眼睛,刚想问对方是怎么搞的,一些记忆的片段忽的出现在脑海之中。
他记得,当他被经脉中肆虐的异火折腾的苦不堪言,差点爆体而亡的时候,又一道似曾相识的灵力,出现在经脉中,帮他引走了一半狂暴的能量,还帮自己将差点暴走的灵力梳理了一番。
景黎动了动嘴唇,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那时痛的快要晕过去,却又极度不甘,不甘心自己就那么死在那里;不甘心那人明明应了自己,会陪在自己身边,可自己却又这般不争气;不甘心所期盼已经近在眼前,一切却又成了镜花水月。
然后,那个人来了。
虽然那时的他已经疼的快要神志不清,耳边尽是嗡鸣之声,可在落入那个熟悉的怀抱时,满心的不甘,却又无端的变成了满腹的委屈。
像个小孩一样在对方怀里喊疼,从小都没机会撒娇,倒是在一个相识不到一年的身上,连本带利的全都讨了回来。
偏偏,不管自己有多烦,对方都极有耐心的一一应下。
这辈子就没遇上过一个会紧张自己的人,眼下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倒反而有些不自在起来,觉得先前自己跟个小孩似得在人怀里嚷疼,实在是有些丢脸。
景黎视线缓缓上移,想要看清对方此时脸上,是何种神情。
虽然景黎身下坐着的这块岩石不小,但因为本身的身高与现在的姿势的原因,即使两人现在正面相对,甚至苍麒也俯下身来,但如果保持平行视角的话,景黎能看到的只有苍麒的锁骨。
为了能看到苍麒的脸,景黎只能往上看,偏偏这会身体动弹不得,连抬头这种本该轻而易举的动作都做不了只能拼命把眼珠子向上抬,以至于从苍麒的角度来看,他家师弟全程在翻自己白眼,还是只见眼白,不见瞳孔的那种……
“……”苍麒干咳一声,决定还是先替师弟把衣裳穿上。
修长而带着寒意的手指,从景黎指背上一碰即离。
眼角一扫,一套看起来分外眼熟的粉色衣服已经被苍麒拖在手里。
景黎:“……”
注意力从来都很容易被转移的景黎,马上将刚才从心底升起的那点别扭给抛之脑后,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苍麒手上的衣服上。
“这衣服是……我的?”
那套衣服看起来,和傲视天下的那套万乘衣很像啊……
而且苍麒的衣服都是一水儿的白色,更何况,苍麒那里当然不会有他的衣服,但是……
景黎有些懵,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衣服,是苍麒刚才从他的储物戒指里拿出来的?
“师兄为何能……”景黎有些想不通,他记得,这戒指,他是滴血认主了的啊,为什么苍麒不是主人,也能从里面拿东西,不科学啊。
苍麒顿了顿,片刻后,神色自然道。“本属同源,自是一体。”说着,左手角度一转,正好能让景黎看见他手上的戒指。
这两只戒指倒的确本来就是一对,景黎哦了一声,接受了这个解释,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狐疑了好一会,才想到问题所在——既然是这对戒指是可以通用的,为什么苍麒给他戒指的时候没告诉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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