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右一大早起来就看见了满面笑容,似乎心情很好的景黎,扭头去看昨夜里睡他边上的瘦高个,奇道,“景黎师兄这是怎么了?心情好的不可思议啊。”
瘦高个默默的赏了他一个白眼,“我怎么知道。”
李右挠了挠脸,一脸纳闷的看着就看个背影,都莫名觉得闪眼睛的景黎,又下意识去瞅了瞅另一位师兄,却发现,与前一个的好心情相反,这个人看起来似乎挺郁闷的。
真难得啊……
李右特别稀奇的多看了两眼,平时见多了师兄脸上带笑的温柔样,乍一下瞧见这一版的,感觉特别新鲜。同时心里也止不住的纳闷,谁能有本事让这一位郁闷啊……
*
昨夜他们就近找的落脚地风景倒是不错,景黎走了没一会,就走到了一条小溪边,这溪水清澈的很,有几块稍大的石块浸在溪水里,将被打破了的溪面弄的水花飞溅,让溪底半透明的那些碎石看起来像是泡沫似得荡漾开来。
景黎弯腰捧起一捧水拍打在脸上,一大清早的,这么一捧清凉的溪水拍脸上,特别的醒神。
正闭着眼睛感受那清凉的的水汽,就感觉到身后有人来了。
景黎既没睁开眼睛,也没回头,语气轻快道。“这溪水挺凉快啊。”
苍麒见他没挽起袖子,至今将伸手伸进了溪水里,将袖口全都浸进了贴在手腕子上,不断往下滴水,便走过来,那半截袖子托起,捏在手里没一秒,那截被打湿了衣袖就马上变得干爽起来。
苍麒将那截袖摆挽起,翻折过来,叠到景黎小臂的位置,理平后又将同样的动作对另一只袖子做了一遍。
因为苍麒是从他背后直接伸出手来,随着他两条手臂的动作,景黎就这么被他圈了个满怀。
刚才苍麒帮他叠第一只袖子的时候,他手还盖脸上呢,就被扯了下来,等袖子叠好,还服务挺周到的又帮他把那只手和盖了回去。景黎抽了抽嘴角,觉得自己一只手盖脸,一只手伸直的动作看起来一定很蠢。
默默的放下手,正好另一只袖子也被叠好了。
左右比较了一下,别说,还挺对称。
他们所在的位置正好是个小斜坡,他本来就比苍麒矮大半个头,这会再加上坡度,仰起脸正好能瞧见身后人的整张脸。
景黎盯着他看了一会,忍住伸手戳了戳,“真没想到,你还会介意这种事。”
苍麒将下巴抵在身前人的发顶上,轻轻哼了一声,“和你有关的,都不算小事。”
景黎忍不住摸了摸耳朵,“感觉耳朵有点烫。”
真想知道苍麒究竟是怎么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这种类似于调情的话的。
苍麒就跟手上长了眼睛一般,连看都没看一眼,就准确的找到了景黎耳朵的位置,捏了捏,入手确实感觉体温有些高,“?热?”
心里的话,确实是有点热。
景黎眯了眯眼睛,想起件事来了,“师兄之前说,有一些画面在脑海中时不时出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额?现在还是这样吗?”
“昨日亥时之后,开始变得频繁起来。”苍麒答道,“现在虽然也有,不过没那时那般频繁。”
“亥时之后?”景黎开始回想昨儿晚上都发现了哪些事,有可能导致对方出现这种情况。
一般来说不都是被刺激了才会出现这种记忆闪现的么,可是昨天……难道是因为被那些噬神蚁给逼出了紧迫感?可是也不对啊,从头到尾也没瞧见他家师兄脸上有多紧张啊,非但如此,还异常的冷静来着;而且,时间上也对不起来,那些东西出现是在入夜之后,差不多戌时。
亥时……
那会都差不多快把事情给解决了吧。
景黎半仰着脸想了半天,最后想到一个很荒谬的答案,眼皮子跳了跳,试探道,“师兄,你指的该不会是……”
他其实有想过是自己自作多情了的,结果没想到苍麒竟然就那么干脆的承认了。
景黎一时语塞,呆了好一会,才弱弱道,“那什么,你竟然一直在纠结这种事么?”
等了一会,没等到回答,又过了一会,却感觉到压在自己头顶的重量消失了。
正奇怪,就感觉到有一只手贴在了自己颈部,轻轻摩挲。
景黎忽然反应过来,最令对方在意的其实并不是困住自己,而是他当时的的举止。
想到当时被掐住脖子,差点已经会被发方便时的紧张与懵逼;再想到苍麒对那件事的自责,景黎抿了抿唇,刚想说话,就听见左侧的林子里传来了动静。
*
李右被身后那一群不讲义气的家伙以“那是你师兄”为理由给推了出来,在溪边两人的注视下,尴尬的挠了挠头,抬起脸,又马上挪开眼,视线别扭的落在了两人身前的溪流上,飘忽不定,就是没往那两人身上瞄——天地良心,他只是觉得两位师兄过来了有一阵时间了,都没见回去,而此时天色早已大亮,他们也准备就此告别,想着过来向两位师兄辞行,却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在林子里依稀瞧见溪边影子还挺高兴没找错地方,结果一走近,才发现来的不是时候。
其实真论起来,那两人也没做什么奇怪的事——苍麒从背后伸出手臂将景黎圈在怀里,一只手还亲昵的贴在怀里人耳后连着颈部的那一片皮肤;景黎正好半侧着头,两人的脸靠的很近。
并没什么不能看的,但是莫名的,他们几个都没好意思盯着看,心中还莫名的有种负罪感,总觉得好像他们的到来打扰到了什么一样。
本想着先退回去,但以那两人的修为,他们这一大帮子过来了,又如何会察觉不到,见那两人都望过来,林子里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最后,极为默契的选定了那个倒霉的替死鬼。
瘦高个抬脚毫不客气的将李右给踢出了林子,然后和众人一起默默往后退了退。
被迫中奖的李右一边在心底怒骂那帮子兄弟无情无义,一边语速特别快的说了一大通话。
所表达的中心思想就是,他们是过来辞行的。本来就说了等出了沼泽就走的,没知正好天黑,又遇见了那一大堆虫雀,折腾了大半夜,这会他们经过一夜休整,已经没什么大碍,且这会天也亮了,自然也待不下去了,一群人便过来和景黎两人告别来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