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艳的红莲毫无征兆的冒出,在半空肆意绽放,临近的藤蔓毫无防备之下,不慎被那红莲的火焰燎到了一点,连挣扎都来不及,就化作了一团黑烟消散了,连一个渣滓都没能留下。
这一簇黑烟就好似是某种信号,一朵又一朵的红莲接二连三的冒了出来,绿色的海洋转眼就沦为了艳红色的炼狱。
灼热之感来越来越甚,仿佛将空气都一同点燃。
那些张牙舞爪的蹿将过来,铺满了整个甲板的藤蔓们还来不及挣扎,就齐齐被挥发在了空气里,带着“嘶嘶”的灼烧之声。
火焰涌动,热浪滚滚。
能够和异火相抗衡的植物,景黎穿越至今都不曾见过,所以对于这瞬间转变的局势,也早有意料,然则他这般想,对面的矮个男子却全然不是这般心态。
眼见被眼前的小子这般轻描淡写的就让他们的心血付诸东流,毁于一旦,心中不怒是不可能的,既然这小子身上有异火,那么,原本为了以防万一而准备的火攻也行不通了——在异火面前,又有什么火能够嚣张的起来。
正如景黎所想,这次出发之前,他们确是有将师兄弟两个的来历调查了一番,但要说他有多提防小心,却也是不可能的——以他的能力,去对付两个元婴初期的后辈,肯事先去查对方的底细,还是因为司嫣被两人给擒住了,这才略有些意外的去查。
但说到底,同为化神期,不同的人之间的实力也有相距,就好比他与司嫣。
出发之前,矮个男人只当司嫣被擒是因为自己太过掉以轻心,但此时看手下接连二次的攻势都被对方轻而易举的化解,心中自有不同。
连接两波落空,连带着原本准备的第三手也泡了汤,若是换了旁人定是跳将起来了,但他不是个火爆的性子,屡次失手,也并不曾发作,只是斜睨了一眼又经历了一次失败,不自觉就将目光投转过来的手下,嘴唇微动,似说了什么,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但那些个魔族全是尽数听懂了。
既然对方有异火在手,那原本准备的魔火也不能再拿出来了,直接跳过了这一节,亮出了最后,也是最强的手段。
这一回,那十几个魔族没有再借助什么外力,而是同时向前一步跨出,澎湃的元神之力毫无保留的狂涌而出,席卷万物所形成的压迫,铺天盖地的向着甲板上的人笼罩而去。
这些魔族并非每一个都有元婴期的修为,甚至其中有一半都还是金丹期,但不知他们修炼了何种秘籍,释放出的元神之力甚为强大,甚至有隐隐赶超化神期的驱使,而更令人感到棘手的是,这股汇聚而成的元神之力还在不断的加强中。
而这并非是只来源于这些魔族,甚至有很大一部分是由他们释放出的元神之力疯狂的吸取抽走天地间的灵气所致。
也不知他们是用的何种手段,这两股力量融合到了一起,其威力之大,威压之甚,竟胜过本身。
在这等澎湃的元神之力的威压下,景黎两人自然不可能毫无所感,耳边已出来了耳鸣之声。
众魔族见状,更是再接再厉,齐齐低喝一声,又进一步将力量释放,更加无所顾忌的疯狂抽取着方圆数十里之内的天地灵气,转化为己用,然后毫无保留的向着景黎两人兜头压下,意图就此将两人拿下。
然而,面对这等磅礴浩荡的压迫,一直站在景黎身侧,不曾出手的苍麒却动了。
世人皆知,与剑修相拼元神之力是最没意义的举动,尤其是,已经凝练出剑心,甚至是已窥得剑胎雏形的剑修——完全是一种闲的蛋疼的无意义之举。
剑身的颤动嗡鸣,在这般狂暴的元神之力下,理应被湮没的彻底,不会有人听见,但事实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见了,非但听见,那声音简直就像是在整个识海中响起,似晨钟暮鼓,如当头一棒。
众魔族顿时心生警觉,想要将这嗡鸣之声压下,心中刚有这个念头闪过,就猛然觉得心神一荡,就像是被人用剑劈开了识海,头疼欲裂,整个脑部都似要炸裂开来一般。
识海被凌厉的剑意搅得天翻地覆,想要避开,却愕然发现,早已无路可逃……
当这肃杀的剑意出现的那一霎,原本针对于苍麒两人的元神威迫,却是在顷顷刻尽数崩溃。
苍麒周身数十丈皆被实质化的剑意所萦绕,将整艘灵舟都护的密不透风,原本的压迫感荡然无存。
“怎么会……!”
这陡然间的变故,令得所有魔族都是一惊。
还是那句话,他们虽然有调查过这一对师兄弟,奈何,调查的不够彻底全面。
只知道这师兄弟二人天资出众,资质不凡,一个剑修,一个精于阵法。
却不知这剑修早已凝练出剑心,离剑胎成型,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亦不是那个看起来不似修士反而更像妖族的那个,身上竟然还带着异火。
一时的掉以轻心,造成了现在的被动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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