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行密遣宁国节度使田頵、润州团练使安仁义攻杭州镇戍以救董昌,昌使湖州将徐淑会淮南将魏约共围嘉兴。钱閔遣武勇都指挥使顾全武救嘉兴,破乌墩、光福二寨。淮南将柯厚破苏州水栅。全武,馀姚人也。
义武节度使王处存薨,军中推其子节度副使郜为留后。
以京兆尹武邑孙偓为兵部侍郎、同平章事。王行瑜以精甲五千守龙泉寨,李克用攻之。李茂贞以兵五千救之,营于镇西。李罕之击凤翔兵,走之,十一月,丁巳,拨龙泉寨。行瑜走入邠州,遣使请降于克用。
齐州刺史朱琼举州降于朱全忠。琼,瑾之从父兄也。
衢州刺史陈儒卒,弟岌代之。
李克用引兵逼邠州,王行瑜登城,号哭谓克用曰:“行瑜无罪,迫胁乘舆,皆李茂贞及李继鹏所为。请移兵问凤翔,行瑜愿束身归朝。”克用曰:“王尚父何恭之甚!仆受诏讨三贼臣,公预其一,束身归朝,非仆所得专也。”丁卯,行瑜挈族弃城走。克用入邠州,封府库,抚居人,命指挥使高爽权巡抚军城,奏趣苏文建赴镇。行瑜走至庆州境,部下斩行瑜,传首。
朱瑄遣其将贺瑰、柳存及河东将何怀宝将兵万馀人袭曹州,以解兖州之围。瑰,濮阳人也。丁卯,全忠自中都引兵夜追之,比明,至巨野南,及之,屠杀殆尽,生擒瑰存、怀宝,俘士卒三千馀人,是日晡后,大风沙尘晦冥,全忠曰:“此杀人未足耳!”下令所得之俘尽杀之。庚午,缚瑰等徇于兖州城下,谓朱瑾曰:“卿兄已败,何不早降!”
丁丑,雅州刺史王宗侃攻拨利州,执刺史李继飆,斩之。
朱瑾伪遣使请降于朱全忠,全忠自就延寿门下与瑾语。瑾曰:“欲送符印,愿使兄琼来领之。”辛巳,全忠使琼往,瑾立马桥上,伏骁果董怀进于桥下,琼至,怀进突出,擒之以入,须臾,掷首城外。全忠乃引兵还,以琼弟玭为齐州防御使,杀柳存、何怀宝;闻贺瑰名,释而用之。
李克用旋军渭北。
加静难节度使苏文建同平章事。
蒋勋求为邵州刺史,刘建锋不许,勋乃与邓继崇起兵,连飞山、梅山蛮寇湘潭,据邵州,使其将申德昌屯定胜镇以扼潭人。
十二月,甲申,阆州防御使李继雍、蓬州刺史费存、渠州刺史陈璠各帅所部兵奔王建。
乙酉,李克用军于云阳。
王建奏:“东川节度使顾彦晖不发兵赴难,而掠夺辎重,遣泸州刺史马敬儒断峡路,请兴兵讨之。”戊子,华洪大破东川兵于楸林,俘斩数万,拔揪林寒。
乙未,进李克用爵晋王,加李罕之兼侍中,以河东大将盖寓领容管观察使;自馀克用将佐、子孙并进官爵。克用性严急,左右小有过辄死,无敢违忤;惟盖寓敏慧,能揣其意,婉辞裨益,无不从者。克用或以非罪怒将吏,寓必阳助之怒,克用常释之;有所谏诤,必征近事为喻;由是克用爱信之,境内无不依附,权与克用侔。朝廷及邻道遣使至河东,其赏赐赂遗,先入克用,次及寓家。朱全忠数遣数人间之,及扬言云盖寓已代克用,而克用待之益厚。
丙申,王建攻东川,别将王宗弼为东川兵所擒,顾彦晖畜以为子,戊戌,通州刺史李彦昭将所部兵二千降于建。
李克用遣掌书记李袭吉入谢恩,密言于上曰:“比年以来,关辅不宁,乘此胜势,遂取凤翔,一劳永逸,时不可失。臣屯军渭北,专俟进止。”上谋于贵近,或曰:“茂贞复灭,则沙陀大盛,朝廷危矣!”上乃赐克用诏,褒其忠款,而言:“不臣之状,行瑜为甚。自朕出幸以来,茂贞、韩建自知其罪,不忘国恩,职贡相继,且当休兵息民。”克用奉诏而止。既而私于诏使曰:“观朝廷之意,似疑克用有异心也。然不去茂贞,关中无安宁之日。”又诏免克用入朝,将佐或言:“今密迩阙庭,岂可不入见天子!”克用犹豫未决,盖寓言于克用曰:“向者王行瑜辈纵兵狂悖,致銮舆播越,百姓奔散。今天子还未安席,人心尚危,大王若引兵渡渭,窃恐复惊骇都邑。人臣尽忠,在于勤王,不在入觐,愿熟图之!”克用笑曰:“盖寓尚不欲吾入朝,况天下之人乎!”乃表称:“臣总帅大军,不敢径入朝觐,且惧部落士卒侵扰渭北居人。”辛亥,引兵东归。表至京师,上下始安。诏赐河东士卒钱三十万缗。克用既去,李茂贞骄横如故,河西州县多为茂贞所据,以其将胡敬璋为河西节度使。
朱全忠之去兖州也,留葛从周将兵守之,朱瑾闭城不复出,从周将还,乃扬言“天平、河东救兵至,引兵西北邀之,”夜半,潜归故寨。瑾以从周精兵悉出,果出兵攻寨。从周突出奋击,杀千馀人,擒其都将孙汉筠而还。
加镇海节度使钱閔兼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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