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客房的时候,徐茂就像换了个人,一手揽住宋棠的肩膀,另一只手替她拿包。走进宋桢等人所在的茶室,他先帮她拉开椅子,等她坐好,又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拇指摩挲了一下她微微泛红的眼圈,温言道:“不哭了,我帮你处理,你在这看着就好。”
宋桢毕竟老练,见状眼皮都不曾动一动,优雅的和他互相致意,宋槿也只抿了抿嘴,很快也露出微笑,得体应对,宋柔在两个姐妹的衬托下,脸色显得实在难看。
宋棠冷冰冰的看着她,她一向不把这个姐姐放眼里,虽然有些心虚,却依然不客气的回瞪,但她根本不敢看徐茂,连用眼角余光扫一扫都不敢。
宋槿都为她汗颜,横了一眼,沉声道:“宋柔,还不道歉?”
宋柔嘴唇抿了又抿,从牙缝里挤出话:“我说的都是事实!”
宋棠问:“你说了些什么事实?我听听。”
她曾经觉得和宋柔这样轻浮可笑,脑子少根筋的人计较纯属浪费时间,因此难得反击,基本都是自己避开,但这次宋柔竟然敢动孙静姝,这是她的逆鳞,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凛然。
这样的她让宋柔觉得有些陌生,不自觉的把视线从她眼睛移开,却正好看见搭在她肩头的那只修长的大手,顿感刺心至极,又把目光移了移,忽然瞧见她被脖子上被衣领盖了一半,若隐若现的一枚红印。
两人是从楼上的客房下来的,做了什么?宋柔自然懂。妒火嗖的从心底往外蹿,灼得她眼睛发红,冷笑:“你本来就很会装!明明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不用点下流手段,徐茂怎么会注意到你!”
宋棠看着面前新上的热茶,很想直接泼她脸上去,手指按在了茶杯把手,又改了主意。宋柔虽然恶心,但如果不是徐茂来这一出,一切都不会发生。她为什么要像泼妇一样亲自上阵去撕?她把手收回来,看了徐茂一眼:“我用下流手段勾引你了?”
徐茂微笑,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是我勾引的你,手段下不下流,你知道就好,咱们不告诉她。”
宋棠不由得心底暗骂一声,脸涨得通红,看得宋柔呼吸更急,鼻孔一张一张的,徐茂瞥了眼,厌恶的皱皱眉。被他的举动搞得发愣的的宋桢姐妹此时回过神,恨不得掰开宋柔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一个斥责,一个道歉:“三妹,徐总,真是对不住,是我们管教无方……”
徐茂摇摇头,温和的打断宋桢的话:“你们对四小姐没有责任,不要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说罢看向宋柔,脸色冷了几分,“我以为四小姐只是脑子不大转得过来,又藏不住话,才做出这么冒失的事。但看你的态度,你根本不认为你做错了事,这不是蠢可以解释的,你是心术不正。”
所有人都没想到他说得如此直接,丝毫面子都不留,连宋棠都吃了一惊,她以为在别人面前,他好歹要维持一下翩翩风度。
宋柔开始吸鼻子,但徐茂就像没看到她的眼泪,说道:“我本来想尽量处理得圆滑一些,毕竟你们都姓宋,现在看来,所谓骨肉至亲也算不了什么。四小姐这样的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了,大小姐,二小姐,我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做事干脆爽快点,说话难听了点,先道歉了。”
宋桢和宋槿对视一眼,道:“一家人,本来也没必要绕圈子说话。徐总有什么打算,请告诉我们。”
“我不希望再看见四小姐,也不想她待在能给棠棠带来不利影响的地方。”徐茂微微眯起眼,“尽量把她送远些,我海外关系有一点,如果你们为难,就让我来办。”
宋柔失控的站起来,拍着桌子尖叫:“你想干什么!你凭什么!”
“没脑子的人会做出什么,我推测不出来,不如一劳永逸,免得棠棠时不时心烦。她是有事业的人,今后还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妈,精神怕是不够用,不能浪费在莫名其妙的事情上。”
宋柔放声大哭:“我做了什么啊,你要把我赶出国!你怎么可以这么毒!”
“我的底细,这些天你们圈子里的人应该扒出来不少,各位肯定有所耳闻,而我,没打算遮掩。”徐茂笑了笑,从容不迫,仿佛被议论纷纷的低下出身和一片树叶,一支笔那样平常得不能再平常,“所以你应该庆幸,你遇上的不是出国前的我,那才是真正的毒。”
宋柔跌坐回椅子上,呜咽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我就是不甘心……宋棠有什么好的……你想要个没野心的单纯老婆,难道我不可以吗……她根本没在圈子里混过,我还能帮你应酬一下……”
“你为什么会把单纯和智障混为一谈?”徐茂食指按了按额头,对宋棠说,“你这个四妹,这里,真的有点问题。”
宋棠今天第一次真的想笑,但说这话的是徐茂,她又有些笑不出来。
宋桢和宋槿看着歇斯底里哭闹的宋柔,脸色很难看,迟疑片刻,道:“宋柔确实不应该这样,但忽然把她赶走,传出去不知道会有什么影响……”
“影响?理由是可以编的,四小姐出去读书了,生了病要去休养了,诸如此类。很多事只要安上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就不算事了,各位肯定见过不少例子。哪怕真有人说三道四,又怎样呢?里子比面子重要,四小姐这脑子和个性,给宋氏带来的只有坏处,而且她有本事让宋家面子丢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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