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上百名吴军悲愤难奈,一向策马向山岗的方向冲去,刚才的那十余名吴军也连忙打马向前,无数的烟尘被马蹄扬起,组成一股惊人的气势,直扑前方。
“撤。”牛大顺也顾不得查看王屏藩到底有没有死,此时王屏藩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亲兵,他们就是想再补一枪也不可能。
杜武已经先跑到后面,其余人也一个个往密林中跑,最后一人却没有急着走,而是从腰间拿出颗手雷,将盖子掀开,引信缠在树技上,这才离开。
当吴军扑到山岗上时,明军已经走出数十步之外,看到密林中的人影,前头的吴军想也不想,追了上去,“轰。”又一声大响,硝烟将最前面几名吴军笼罩起来,后面的吴军骇然的望着升起的硝烟,不得不停下脚步。
当硝烟散去后,前面的身影已经在百步之外了,剩下两具尸体和三名伤员躺在地上呻吟,吴军进入密林又追了一阵子,很快又传来爆炸声,将最前面一名吴军炸得尸骨不全,剩下的吴军再也不敢快速追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行刺总兵大人的凶手愈走愈远,最终不见了踪影。
吴军一腔怒火无从发泄,只得将两具尸体匆匆掩埋,抬着伤员下去,当他们回来时,官道上一片哭声,他们的主帅王屏藩已经身亡了。
傍晚时分,吴三桂就接到王屏藩身亡的消息,听到王屏藩身亡时,吴三桂狂怒不已,接连摔碎了几样心爱的物品,王屏藩是他手下勇将,失去王屏藩就等于砍去了他一条手臂,吴三桂如何不恼,发泄一番后,吴三桂才恨恨的道:“来人,马上把王屏藩的亲兵全部抓起来砍了,数百人保护不了一个人,这样的饭桶留着有何用处。”
“是,王爷。”一名传令兵马上就要下去传令,方献廷连忙拦住道:“慢,王爷息怒,现在正是用人之极,王屏藩的亲兵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精锐,数百精兵就这样砍了太过可惜,不如让他们戴罪立功。”
吴三桂恨意未消,道:“哼,连主帅也护不了的精锐,这样的精锐本王不要也罢。”
方献廷劝道:“王爷,卑职听说明军火器可远射二百余步,李自成就是死在明军火器之下,这次王屏藩遇刺身亡,同样是明军偷袭所至,实在是防不胜防,倒也不能全怪这些亲兵,何不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二百余步,如果他们要杀本王,本王岂不是也有危险。”吴三桂听得直冒凉气,幸好,对方行刺的是王屏藩。
“正是如此,还请王爷以后出巡都要多加小心。”
吴三桂脸上怒容稍缓:“好吧,本王暂且饶过这些人,方先生,现在王屏藩身亡,前锋之职该由何人担任为好?”
“以卑职看,马宝可胜任此职。”方献廷不紧不慢的道。
吴三桂点了点头:“不错,马宝当得此职,那些王屏藩的亲兵就调给马宝作为护卫好了,”马宝是吴三桂手下与王屏藩齐名的另一名勇将,有马宝代替王屏藩,吴三桂可以放心。
“王爷高明,这些护卫知耻而后勇,有他们护卫,必不会让明军再得逞。”
吴三桂脸上的忧虑没有消除,眉宇间还是一幅愁容,道:“方先生,自从明军出现在我军后方骚扰后,五日行军不到五十里,若是照这个速度下去,我军就是数月也回不了太原,而弘光率着大军已经进入山西,对本王步步进逼,本王为之奈何?”
对于这个问题,方献廷却无法回答,赶回去又怎样,双方的实力摆在哪里,即使关宁军善战,又如何能和打败满人铁骑的羽林卫相比,何况关宁军本来就是明军出身,要与大明皇帝作对,心中肯定会有其他心思,若是顺风时,一切无事,一旦身处逆境,很容易动摇,不要说普通士兵,就是许多将领也会动摇。
从目前的形式来看,最好还是向大明皇帝投降为好,无奈平西王好象铁了心,不愿再向大明皇帝投降,前面几名劝降的将领被吴三桂狠狠的喝斥了一通,若不是看在这些人都是老兄弟的份上,差点打了军棍。
不过,方献廷还是决定再向吴三桂劝诫一番,只是他没有明说,委婉的道:“王爷,即使大军回去,王爷可有把握抵住大明皇帝的兵马?”
“这……本王没有把握。”吴三桂脸上变幻数下,在这个最信任的谋士面前还是道出了实情,道:“方先生,本王知道你的意思,只是其他人可以回头,本王又如何回头,在弘光眼中,本王的罪行比李自成、张献忠还要重,甚至被朝廷的邸报评为第一大汉奸,本王若是现在回头,即使性命无忧,恐怕也会被其他人指着脊梁骨一辈子,本王不想过受到小人的折辱最后郁郁而终的日子,本王宁愿拼个鱼死网破,即使是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
方献廷只得默然,他对于大明发行的每一份邸报都仔细研究过,数年前大明公布的奸佞榜上,吴三桂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一名,下面是范文程、洪承畴、宁完我这些人,而李自成、张献忠两人才排第五,第六,如今范文程在南京受剐刑而死,洪承畴被大明派出特种兵炸得尸骨无存,李自成也被明军行剌而死,平西王若是投降,他这个首犯又会有什么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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