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家粮栈。
齐大勇率领一众护卫气势汹汹的杀了来。
“开门,快点开门!”
一个护卫上前捶门,砂钵大小的拳头把门擂得山响,薄薄的木板几乎要碎裂开来。
铺子里一片安静,既没人应门,也没人吭声,仿佛一个人都没有。
齐大勇不耐烦等这些,三两步跃上台阶,推开那个护卫,飞起一脚,嘭的一声将门板踹开。
“哎呀,你、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躲在铺子里的掌柜、活计等七八个人全都被惊得跳了起来,四十来岁、一脸精明相的掌柜硬着头皮迎上来,颤声说道:“青天白日的,难道要抢劫不成?”
有了这个开头,掌柜好似镇定下来,吞咽了一口唾沫,企图跟齐大勇讲交情,“这、这位大爷,我、我们这里可是禄家的铺子啊,我们老爷跟、跟你们齐大人也是有交情的,你、你们不能这样——”
掌柜的话还没说完,齐大勇便用手里的刀把拨开了他张开的双手,目光扫了眼铺子里那一排排方形大木箱,每个箱子里都堆满了各色粮食。
齐大勇眼中闪过一抹寒意,心里暗骂一句:果然是黑心肝的奸商,明明粮铺里有这么多存粮,却故意搞什么限量卖粮,只几天的功夫就把粮价炒得翻了好几番。
最可恨的是,他们居然还敢煽动百姓去府衙闹事!
哼,还是大爷的话最有道理,这样的混蛋,不收拾他、又收拾哪个?
“哟,还抬出了我们家大人?”
齐大勇转过头来看那掌柜。阴阳怪气的说道:“这么说来,你认识我咯!”
尾音微微上挑,虽是个问句,但语气很是笃定。
掌柜陪着笑,点头哈腰的说:“认得,认得,齐大勇齐大爷的名号。咱们乌蒙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尤其是那些做生意的商户们。哪怕背后有靠山,也要熟知街面上的头号人物。
过去是梁捕头,现在则是这位齐大勇。
齐大勇没有具体的官职。但他是齐谨之的心腹,专门负责训练、统领齐家军,乌蒙府的治安和城门宿卫等工作,皆有齐大勇负责。
所以。乌蒙数得上号的几个大型商号,从掌柜到伙计。对齐大勇多少都有些了解。至少能当面认出本尊的相貌。
“认识就好!”
齐大勇笑得有些无赖,伸手一指四周的粮食,吆喝了一嗓子:“兄弟们,搬吧!”
“嗷!”
众护卫答应一声。直接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伙计们,两三人一组,开始往外搬粮食。
“哎哎哎。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掌柜急了,跳脚冲到前头。挥舞着两只胳膊,试图拦阻护卫们。
齐大勇伸过一只手,直接拎住了掌柜的脖领子,手腕一用力,竟是将一个不算瘦弱的中年汉子给提了起来。
“干什么?还能干什么?你们不是对百姓们说铺子的粮食都被府衙的人征调走了吗?”
齐大勇提溜着掌柜来到一旁,让开大门,好让兄弟们往外运粮。
“……啊~”
掌柜傻眼了,这话确实是他说的,可问题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件事本身就是个计策,为得就是煽动百姓去府衙闹事啊。
谁曾想到,齐大勇这些人竟然真的跑到粮铺‘搬粮食’!
话说,齐家军不是最讲规矩,最爱惜羽毛,哦不,是爱惜百姓的吗?
怎么今天齐谨之忽然改了路数,竟、竟纵容手下公然‘抢粮’?
当初他们的东家敢出此计谋,就是因为齐家军军纪严明,哪怕是脱离了西南大营,齐谨之和他的手下在西南,也严格遵循着齐家军的旧例啊!
现在、现在这是怎么了?!
齐大勇痞痞的一笑,忽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活似那些蛮不讲理的兵痞子。
瞧了眼掌柜,齐大勇道:“我们大爷说了,既然你们这么支持府衙的工作,咱们也不能辜负了你们的好意,是也不是?呵呵,兄弟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搬啊。衙前街那儿还有成百上千的百姓排队买粮食呢。”
“嗷~~”
众人又是一声嚎叫,麻利的踢开想要拦阻的活计,快速的粮铺里的粮食都搬了出去。
齐大勇一边按着掌柜不让他乱动,一边对手下吩咐着:“搬完前头的现货,再去后院仓房搬存粮。人家禄老爷难得大方一回,咱们可不能不给人家这个面子啊。”
“哎、哎,你们住手,你们快住手呀。”
掌柜被齐大勇死死按在柜台上,双腿在空中乱踢腾,右脸贴着桌面,声音有些走调的对齐大勇喊道:“爷,齐大爷,您真是我的爷啊。我只是个掌柜,我做不了主啊,您把粮食都搬走了,到时候我怎么跟东家交代?”
“呜呜,求求您啦,齐大爷,您高抬贵手,给小的一个活路吧。”
掌柜不停的哀嚎着,又是讲道理,又是哭诉哀求,涕泪纵横的模样好不可怜。
齐大勇却硬着心肠,动也不动的冷眼瞧着,手上用力按着,不管掌柜怎么挣扎都挣不开他的大掌。
好半晌,几十个护卫将这间粮铺的所有粮食都搬走了,连他们自个儿厨房里的一点儿存粮都没有落下。
满满当当的粮铺瞬间变得空空荡荡的,活似遭了蝗灾。
掌柜哭喊了半日,嗓子都哑了。
齐大勇松开手,任由他有气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对了,我们家大人还有句话想转达给你们主人,”
齐大勇弯下腰,附到掌柜耳边低声说着:“大人说,大家都不是无知幼童,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贵府主人既然喊出‘府衙征调粮食’的话来。咱们就不能权当听不到,对吧?!”
说罢,齐大勇站起来,毫无形象的伸了个懒腰,一挥手,豪气万分的说道:“走,去下一家!”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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