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长的时空隧道里,在年岁与年岁交接的缝隙,沐浴着年的最后一轮阳光,一架a380飞机,穿过厚重的云层,从亚特兰大向着西雅图机场飞去。
张伯伦靠窗而坐,张望着冬日里仿佛被冻僵的深蓝天壁,刺得双目隐隐作痛。
自从来到适应了飞来飞去的生活后,曾经的少年丝第一次觉得飞机行如龟速。父母乘坐的飞机会在自己降落机场后40分钟抵达西雅图,上一次和父母作别的情景,已是恍惚过近三年的光影。
白驹过隙,时间如若狡兔。张伯伦的心里现在被各种复杂的情绪纠缠着,悔恨、激动、难过、懊恼、心酸,甚至更多的是紧张。
已经有近三年的时间了吧,他不敢去怀念故土与双亲了。
不甚美妙的开始,在追寻的路上孑然独行,纷扰喧嚣诸事杂乱,让他不敢去怀念往事,不敢让自己的思绪穿越时空,他怕,他怕挡不住这种思念的诱惑,放弃自己的坚持。
现在的张伯伦回忆父母在田地里劳作的样子,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而且他明显感到,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对双亲脸上表情的细致回忆,已经越来越不明确。
张伯伦的身体微微的颤抖了一下,飞机播音器里传出肯尼a金yag的回家,渐渐的,张伯伦感觉视线模糊了,似乎是有沙子迷了眼睛,在他的心底,浑浑噩噩的前生,伴随着耳畔里这个男人细细碎碎的呢喃,也如同潮水一般的将他弥漫。
那片土地,青草涟漪叠翠,麦浪起伏翻滚。
那是一个不听话的孩子,那是一个好高骛远的年轻人,那是一个迷失在远方,踌躇找不到归路的浪子。
那是一个在同龄人都成家立业时,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长不大的男人,是那双饱经生活磨砺粗糙的手,是那声声的满怀关心的唠叨,是那双绝望的恨铁不成的目光,是那两幅风吹雨打沟壑日深的脸庞
“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先生。”
这时空姐走过来,半跪在地上,递上一包纸巾、一杯咖啡,温柔的询问张伯伦发生了什么。
“不,谢谢,我很好只是想起了一些令人伤怀的往事。”
被空姐将思绪从恍惚中打断,脸上已是挂着两行清泪的张伯伦,脑海登时恢复了清明,仲手接过纸巾,收拾好心情,低声的向面前的空姐道谢。
“不客气。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空姐挂着的职业性微笑,在这刻分外的暖人心脾。
“是的,已经过去了我再也不是原来的那个自己。”
看着缓步走向另一个乘客的空姐的背影,张伯伦在心里,低声的对自己说道。
过去了都过去了,前世,还有今生经历的这一千个日夜。大学的挣扎,无人理睬的选秀,初期的饮水机守护者,中后期的龙套生涯,这一切都过去了。
张伯伦也褪去了宅男与菜鸟的青涩,成长为一个星光璀璨的冉冉升起的超级新星。
从空姐那逐渐消失的背影中收回眼神,张伯伦双手捧起咖啡。
飞机微微的抖动带起液体的旋转,泡沫轻轻游荡在咖啡的表层一个一个的气泡聚集在一起无序的旋转,在寒冬的深夜里浮游寻觅。
手表表盘,那滴答滴答的跑秒,被飞行的速度追慢了,这一刻,时间过得如此之慢!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