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月卿勾了勾唇,淡笑道:“皇后娘娘大可放心,臣妾不管做什么,都不会伤及皇子一根汗毛,不过……这只建立在容郅性命无恙的基础上,倘若容郅出任何事,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我自己也不知道!”
是啊,如果容郅真的出什么事情,如果他死了……
她必会发疯,届时,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皇后一愣,甚为不解:“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楼月卿勾唇一笑,悠悠道:“什么意思……皇后娘娘很快就会明白了!”
说完,她不再停留,大步离开了合欢殿。
皇后看着她就这样走了,一阵心慌……
楼月卿知道容郅还在宣政殿议事,所以并未前去打扰,而是转道去了彰德殿。
她已经半年没有踏进彰德殿了,如今的彰德殿,死气沉沉,因为太后中风病重,已然命不久矣,因此,整个彰德殿弥漫整个一股绝望的气息……
太后病得很重,中风瘫痪,躺在床榻上动弹不得,但是,因为楼月卿的意思,太医一直吊着她的命,让她想活又痛苦,想死却又死不了,生不如死四个字,足以形容她现在的状况。
而且,她的痛苦,并不只是病着的原因!
她突然出现在彰德殿,让彰德殿里的人纷纷大惊。
“参见摄政王妃!”
淡淡的扫了一眼大殿内的一众宫人太监,楼月卿直接走向后面的寝殿。
然而,还没到后殿,就被拦下了。
元兰姑姑挡在楼月卿面前,低着头紧张道:“王妃,太后休息了,太医说太后需要静养不能打扰,请您回去吧!”
楼月卿不悦的蹙了蹙眉:“让开!”
“王妃……”
楼月卿面色一凛:“滚开!”
元兰姑姑一颤,然而,楼月卿小瞧了这个奴婢对元太后的忠心,只见元兰姑姑重重的跪下,声声乞求:“王妃,太后已经这个样子了,求您放过她吧,她不会再对您和摄政王做什么了,请您大人大量,放过太后……”
楼月卿闻言,眯了眯眼厉喝一声:“放肆!”
元兰姑姑一顿,一脸惊恐的看着楼月卿,目露忌惮。
楼月卿冷声道:“注意你的言辞,再乱说话,小心你的脑袋!”
说完,不再理会她,绕开了她的阻挡,径直走向不远处的殿门。
元兰姑姑大惊:“王妃……”
楼月卿推门的手一顿,转头淡淡的看了一眼莫离,莫离立刻和听雪听雨一起拉住了元兰姑姑。
元太后的寝殿内,弥漫着浓郁的药味,还有淡淡的血腥腐臭味,两只极致的味道混在一起,闻着令人作呕。
楼月卿蹙了蹙眉,轻掩着鼻子,缓缓往不远处的床榻走去。
元太后就躺在床榻上,半年不见,元太后已经骨瘦如柴,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任何活气息,头发也都白了,犹如一个将死的老妪,躺在那里阵阵抽搐,俨然是病入膏肓了。
她目光空洞的看着帷幔顶,没有任何情绪,嘴巴歪着,手也动弹不得,仿若僵硬了一般,若不是看到她身体微微发颤,若不是感觉到她仍有浅弱的呼吸,楼月卿都以为,她死了。
不,她不会死,起码,不会死得那么轻松。
许是感觉到有人靠近,元太后眼睛微动,吃力的转过头来,看到床边的楼月卿时,她眼睛一瞪,先是不可置信,随后身体抽搐的愈发厉害,歪着的嘴拼命地动。
发出了一连串古怪的声音:“呃……呜呜呜……啊呜呜呜……”
饶是她拼尽全力,也说不出一个字,只能发出一道奇怪的呼叫声。
楼月卿浅笑出声:“太后是想骂我?”
元太后止了声,看着楼月卿那刺眼的笑容,她目露凶光,恶狠狠的看着她。
可是,很快,她眼中的凶光消散,双目中只剩下痛苦之色,死死地瞪着帷幔顶,身子抽搐的十分厉害……
一声声难忍的痛吟声从她嘴里传出来:“呃……嗯……”
楼月卿静静地看着元太后,面色平静,眼底毫无波澜。
对元太后的这个情况,她一点也奇怪,反而很喜欢这种效果。
楼月卿莞尔,悠悠含笑道:“太后一定觉得很痛苦吧?虽然不及这二十年来容郅月月所受的,那也差不多了,你看我对您多孝顺,特意命人去寻了这玩意儿供您享受,您可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功夫才找到这东西呢……”
元太后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她的话,身子一抽一抽的……
她的体内,仿佛万虫啃噬一般,身体的每个地方都一阵一阵的痛,一阵痛意袭来,当她几乎受不住的时候,痛意消散,然后,缓了一阵,痛意再次蔓延在体内,几乎湮灭她的灵魂,让她几欲发疯,可是她如今中风,身体动弹不得,说不出话,只能任由这种痛苦肆意折磨着她,每日几次,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堪称生不如死啊。
楼月卿看着她这样,没有半丝怜悯和心软,只觉得还不够!
这是她让人寻来的百日蛊,顾名思义,这是一种折磨人的蛊虫,从饮食中进入到人的体内,便会在肚子里生存下来,然后会在人的体内啃噬血肉足一百日,百日后蛊虫成熟,人也必将断气,当然,这一百日的时间里,被折磨的人极度痛苦,血肉慢慢被啃噬溃烂,由内而外的腐蚀,等到死的时候,便已形同腐尸,极度骇人。
这是一种不输于焚心蛊的蛊毒,她让人寻来的,两个多月前,她让人放进了元太后的饮食中。
其实,这是她生来这么多年,第一次这样去折磨一个人,虽然很残忍,但是,她就是要这么做。
一想到容郅这二十年来所受的一切,她便恨不得将元太后碎尸万段,比起容郅所受的,元太后的这点折磨,又算得了什么?
她原本,就不是能够以德报怨的人,睚眦必报是她一贯的本性!
元太后的反应慢慢小了,痛意褪去后,她大力的喘息着,很久,才慢慢平静下来。
她死气沉沉的看着帷幔顶,一动不动,好似死人一般,唯有一缕气息……
楼月卿居高临下的看着元太后这个样子,片刻,嗤笑一声,转身离开寝殿。
她到宣政殿的时候,容郅还在和文武百官议事,因为最近事情频发,先是鄂州暴乱,随后又是魏国和璃国发兵楚国,如今又是魏国俯首称臣,需要商议的事情太多了,看这样子,怕是要等到晚上才能结束,楼月卿只好先行出宫了。
果然,容郅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亥时,楼月卿车已经睡了。
楼月卿半夜醒来时,床边依旧无人,她刚走出房门,。就看到他坐在桌案后面认真批阅奏折,显然已经沐浴过了,换了一身白衣。
许是察觉到她了,容郅抬眸看了过来,看到她,顿了顿,静静地看着她。
楼月卿蹙了蹙眉,提步走过来,站在他旁边看着他问:“怎么这么晚了都不睡?”
都后半夜了!
她都一觉起来了。
容郅放下朱笔,拉过她的手,抬眸看着她轻声道:“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处理,你先去睡吧,孤处理完这些就去睡!”
这段时间耽搁了很多事情,加上接二连三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要处理的各种事情就多了,单是魏国那边的事情他就有的忙了。
魏国既然成为了楚国的附属国,那魏国的一切就该重新作出安排,该怎么管辖,派遣什么人前去驻守,都得好好斟酌,虽然魏国那一半江山仍然由魏帝治理,可是被楚国这段时间攻打下来的这魏国东陵三郡十八州地界可就要楚国直接管理了,所以,他必须要做好部署,以防出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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