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大爷一听,脸色也是不好看,“这大冬天的山上也没个草,放什么羊呀?!再说守仁看着也不是那样的,怎么自己出去耍,让婆娘出去上山干活!”
老羊倌还没听赵家大爷说完,就先是开始诉苦,“一看你们这打扮,就是外地的吧,不长来。”
“你看看,我这老羊倌大冬天、大正月的不也得把这些羊放出去吗?!”
“今年收成不好,旱!本来地就不收,今年更是了,够吃就算会过日子的了!”
“人都这样子,别说这些牲口了,这才初十,我这一窝羊,初一我都放了一天,整个冬天是一天都没闲着,放在家里也没个啥吃,散在山上,撒摸撒摸,还能捡吧一口。”
发完牢骚,老羊倌就开始笑,许是好些日子没说话,终于遇到听众了,话是一句接着一句,大家也没打断,仔细的听他说。
“守仁那孩子从小就那样,当初能娶到婆娘也是花了家底外地娶的。“
“守仁那婆娘娘家远,虽说是在外头,听说日子过的也不咋地,要不然怎么把姑娘往这山沟沟里送!”
“那媳妇性子实诚,不会撒泼打骂,又没有娘家人撑腰,可不是让王老婆子和守仁给拿捏住了!”
“听我家那老婆子说,那媳妇年前生了场大病,命都快要没了,硬生生的挺过来了,也是命硬,老天爷不收!”
“这不,刚能下来炕,大正月的就忙前忙后,拖拉着两个姑娘,又是放羊又是篓柴火的,哪哪都是活。唉”
老羊倌说上瘾了,一说就停不下来,越说这边听着的人脸色就越来越不好,但是也没人打断,由着老羊倌说个不停。
“唉,这还不算啥,咱这日子过的苦,家家户户可不都得受累,只这户人家啊,就这个媳妇里外上山的操劳,她男人、婆婆、小姑子,也是都家里当神仙给供着的。”
“不过好在生了两个闺女,现在大了些,能帮着打个指应。”
“守仁那儿子,小小孩子,年纪不大,也是让老王婆子给惯坏了,逮着谁都骂,一不高兴就撒泼耍混,跟他那个爹小时候一模一样!”
老羊倌说了半天,看大家都没接话,好像反应过来啥,闭着嘴不说话了,四处好个撒摸,尴尬的咳嗽两声,“那个,那个,我这嘴管不住,忘性也快。那个,那个,你们是老王家的亲戚??”
老羊倌这才反应过来话是说的多了,赶忙打着哈哈,正好一只羊跑到人家高粱秸秆上来,老羊倌立马三步两步的就跑了过去,把羊给赶下来,顺着路,赶忙走了。
老羊倌无心的这些话,说出了二姑这些年过的日子,可是辛苦了。
“老大和老大家的,你俩顺着羊倌说的,去那个东山头把你们二妹子给找回来!”
老太太现在火气正是大,但也板着,让大爷大大娘先去找二姑。
“老二和来文两个村子里打听打听,看看那个败家玩意哪里耍去了,给我打回来!”
她爹也是一团火气没处撒,正好老太太让他去找人,立马红着眼就出去了,来文叔赶忙跟着。她娘后头想宽慰几句,嘱咐两声都没来得及功夫,眼看着要拐弯走远,她娘担心,还是喊了两声,让他外面少动气,先把人领回来,家里再说。
老太太来气,也不管有人没人,锁没锁着,上来就是几脚下去,硬生生的把门给踹开,气哄哄的就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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