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先生提议,要去当院坐坐,吹吹晚风,看看月色,喝个茶水,再做做诗。
当院是她爹娘两个一起收拾的,还有小顺才和青云青月三个也一起帮忙,小小和二小大半夜的在院子里转圈圈,又是笑又是闹,很是热闹。她一直屋里坐着,她娘不让她出去。
之前梁时行一个人来的时候,她娘看管的就严,现在家里又多了个田明让,她娘更是,活计不让干不说,门都不让她出去,吃完饭就一直屋里坐着,还说看看说,做做针线,文文静静的比较好。
夜色好,月亮也圆,支上两张桌子,摆上瓜果零食,沏上茶水。月光照着,烛火点这,听着远远近近的蝉鸣鸟叫,望着满天的星斗,桌子跟前围一圈,好不惬意。
她只有屋子里望着眼馋的份,凑不到跟前。
当院收拾好,其他的交给她爹,她娘就屋里来,把两人下午带的那些礼都翻出来,正好得空收拾收拾。
带的书卷说是已经给先生送过去了,但是她们娘俩还是收拾出来了十多本,压在箱子底,好几块上好布料的底下。
“咋这里还有这么些书卷?是不是忘拿上去了。”她娘把翻出来的书卷一本本的都拿出来,凑到灯跟前好个看,因为认识字,每本书还都能叫上名字,看着感兴趣的,还翻开看看内容,“全是些游记、趣味杂说,不像是给先生的。”
“看着像是给小小留下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书,她恍惚闪过一个念头:也许是给自己的?念头刚闪过,她就笑着摇头,怎么可能?之前送给她书都是些女训之类的,咋可能给她带这些乱七八糟的杂书。不过给小小的倒是很可能,小小从小跟着她,为了不让小小成为个书呆子,她让小小各方都有涉猎,不但是圣人的学问,天文地理、人文趣味,也都看了不老少,“小小好这个。”
“还不是跟你学的,”她娘把书卷单独放好,单独收着,又把带来的那些布料、好酒、糕点等也都一样样搁在该放的地方,“现在二小也是,跟着你俩学的差不离,是越来越淘气。”
“淘气点好,男娃子这么大就得活泼点,要是跟着小大人似的,一点乐子都没有,多不好。”
她娘嗔了她一下,并不怪她,她爹娘对小小和二小要求并不高,喜好读书就读书,愿意考功名就考功名,不愿意考,就找个生计,安稳的过一辈子也挺好。
这是在读书考功名上,但是在为人处世上,她爹娘是要求严格的。特别是两个男孩子,小小和二小,为人要善良、守信、有担当,心胸还要开阔、处世要真诚厚道,这是说啥都不能商量的。
所以平日里,两人有啥淘气的,只要不触犯原则问题,她爹娘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们闹腾。但是一旦说了假话,或者做了错事,她爹娘也是没少惩罚他们。
对于她爹娘对她的教育,就算少了,多的是念叨。
她陪着她娘把东西都收起来,又商量了商量明天的饭菜,早中晚都商量出来了。早上弄个面条,手擀的荞麦面的,家里的咸菜有好几样,再弄几个清淡的小菜,卤子是羊杂汤和香菜,正好;中午她娘说做小米饭,弄几个菜;晚上她娘要包饺子,说是小白菜正是好吃的时候,加上点肉,和馅子,最是好。
她娘这边念叨,她听话的拿起纸和笔,在书桌上还都给写了下来,弄成了菜谱,很是正式。
“娘,给,”墨迹干了之后,她把写的整整一页纸递给她娘,“别说,娘,我现在的字写的是越来越好看了。”
她仔细的好个看自己写的字,是越看越觉得好看,可见这几年练的是有成效了。
“还行,”她娘接过去,看了眼,“还得继续练,照先生写的差远了。”
好啊,她娘这也是有追求,和先生比,当然是还有些距离。
“估计我奶她们又不上来了,”家里来客,老太太多是躲着,并不常上来走动,“我又不好经常出门,娟姐姐她们又不好见了。”
她娘笑,“不一定。”
咦?不一定?
她娘看出她的疑惑,笑着摇摇头,拿起炕头的针线活计,一边继续做,一边说,“田公子和梁公子不同,功名在身,你奶怕是会过来沾沾喜气。”
“沾沾喜气?啥喜气?”
“你华哥不是一直没考上吗,你奶呀,估计会为了她孙子隔三差五就上来看看,要是成呐,怕是还得要个条子呢?”
她是越听越迷糊,还有这样的?
果然,事情让她娘说准了!不但赵老太太,就连十里八村的大人孩子,也都过来沾沾田明让的‘喜气’。
昨晚先生他们散去的晚,听她娘念叨说是一直吟诗赏月,一一直到后半夜才散去。田明让和青云青月是跟着先生去的上院,梁时行和小顺才还是和之前一样,西屋住着。
一早吃过饭,田明让一天也没耽误,跟着先生就开始在学堂教上书了,可惜她不能过去听,不过她早就招呼小小和二小两个认真听,家来是要说给她的。
梁时行和小顺才也一直没闲着,特别是小顺才,吃过饭,套着车就去了县里,要张罗起码射箭的事情。梁时行先是和她爹商量场地,然后又是弄桩子又是弄板子的,说是到时候能用的上,很是忙。
两人昨天来了,今儿上午十里八村的就传开了。说是她家来了个小老爷,小小年纪,学问高深,去年高中了,今年还去了京城面见过圣上。不但这,还知道人数一数二、家世更是没的说,府城田家的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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