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喝完茶,出去走走也好。”
今儿天气好,和风徐徐、日暖天晴、正是好时节。她们三人慢慢的走着,不多话,转悠了转悠,就绕到小亭子,站在亭子里,看风景。
所谓风景,不外乎院里和墙外的景致,但多的,是春天的气息,柔和、温暖、朝气的味道,很是沁人心脾,难忘记。
“这个,这是我给妹妹绣的,学妹妹的画法,自己画的这个样子,看妹妹喜欢不?”
是个小帕子,上面绣的样子是个小姑娘,胖乎乎的还梳着小辫子,笑的很是可爱,只简单绣的几笔,就把一个调皮、可爱、乖巧的模样绣的淋漓尽致,她看着,很是欢喜。
“二姐姐,这是你画的?”
二小姐点头,在她的惊讶声中,接过帕子,“之前妹妹给我看你画的样子,很是可爱,心中欢喜,就照着自己也画了几张,挑出这个,绣在帕子上。”
“我也是头一次这般绣,若是绣的不好,妹妹可是别笑话我。”
算上前世的记忆,以往在乡下,又有先生教导,加上自己也勤加练习,画的一些漫画之类,自觉是能看的。但今儿,看梁家二小姐的这个帕子,她是真真的有些自愧不如,一瞬间,只觉得自己平日努力的还是不够。
先说绣工,她就不及,还有就是绣的样子,更是出挑,绣在帕子上,活灵活现,很是有灵气的一个帕子,她很是喜欢。
“小时候时行喜欢画,我爹家里请了先生,我们兄弟姐妹几个,也就跟着学了几日。”二小姐解释,“只这般的画法,还是头一次见,跟着妹妹学的,就是不知道学的好不好,妹妹说说看?”
“二姐姐,这个帕子我太喜欢了,画的好,绣的也好。”她把帕子拿在手里,又是好个看,“二姐姐,你太厉害了。”
“你竟打趣我,只是些寻常的东西,哪里有你说的厉害。”对她说完,二小姐转过头又对三小姐说,“三妹妹,给你的样子我也画好了,只近来还没的功夫绣。等我绣好了,给三妹妹送过去。”
三小姐到底是小姑娘,就说是板着,这会也有了笑模样,轻轻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有三小姐在,说的也就是些家里寻常话,并没有单独和二小姐说话的机会,本来想多和二小姐说些悄悄话的,也是没的机会。
“二姐姐,三姐姐,我家去了,你们要常给我写信呀,”她嘻嘻笑,“要不然我会很想你们的。”
“肯定写,肯定写,”二小姐也笑,“只要你不嫌我信去的勤才是。”
“才不嫌呢,”她拽着二小姐的手,“二姐姐,你写好信交给包店玉林家的就行。,二姐姐,你知道她的是吧?
玉林家的,说的是大花。梁家二小姐给她的信,是不能直接交给于景的,虽说最后大花还是交给于景,于景让人稍回家里,但绕这一个圈子还是要的,若不然,说话茬的,怕传出闲话,那就不好了。
“知道,知道,我还去过好几次呢。”二小姐点头,“见过几次面,认得的,认得的。”
这算是妥当了。
梁家夫人小姐并没留饭,说了好长时间的话,又好个嘱咐,梁夫人还带了好些东西,最后实在是要回府,这才散去。
家去的前一晚,不知怎地,是一夜都没睡着。睁着眼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一点睡意也没有,脑子里也是越来越清醒,心中也没的烦闷事,就是睡不着。
大半夜的,她只好站在窗前,推开窗子,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愣愣的发呆。这一呆,就是一个后半夜。
是起早出发,准备就绪,拉车的轿子、装东西的马车、还有路上会用到的,她娘都准备的妥妥的。
“这是一夜没睡?”她娘看她黑着眼圈在厨房转悠,就让她灶坑里帮着烧火。
“娘,我睡不着,也不知怎么弄的,可精神了。”
“昨晚吃的多了?”她娘做饭,李婶子帮着备菜,两人忙活活的。
“也没呀,”她帮着添柴火,大花从外头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筐,身上也全是露水,“大花姐,这一大早的,你去哪了呀?”
她起身过去看,筐子里的是桑椹,大大的、红红的,一个个还沾着露水,水灵灵的,很是好吃好的样子。
“这条街后边的一颗桑葚树,我早就看上了,一早我和你玉林姐夫出去摘了这些,拿着给你路上吃。”大花把桑椹都倒出来,放在盆子里,又添上凉水,先泡着,“再等几天才正是时候,不过现在也红了,可以吃了,有的还有些酸,不过酸酸的味道也还不错。”
她拿起一个,水里洗了洗,把儿摘掉,桑椹放嘴里,就如大花说的,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这会摘回来的?你们半夜去的啊?”她娘过来看一眼,开始数落大花,“你还有着身子呢,咋这么不注意!!一个吃的,哪里没有,还要你和玉林大半夜的出去摘这些?!”
“婶子,我知道,知道,”大花笑嘻嘻的一边洗过手帮忙活,一边说起了话,“一晚上我也没睡着,正好玉林要出去摘,我就跟着去了。”
“就当散散心的,多走了几步路,没的事,我注意着呢。”
“这些都是玉林上树摘的,月亮又大又圆,也好摘,一点都不费事。”
“你们呀你们,就是能折腾!”
生活就是这样,有数落、有嘱咐、有关心、有牵挂、还有不舍;有对即将离别而涌上心头的千般头绪,也有细声慢语的点点滴滴;此时此刻,都聚在一起。
外头的风,还是有些凉意。夜空晴朗、星辰闪烁,明月更是醉人。远处偶尔传来的一两声鸟叫,拨动枝叶的声响,都在这凌晨、在这春风里,化成了一首回家的歌,几多牵挂,万般不舍,总是离别和重聚。
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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