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景回来了,风尘仆仆想来是路上有点赶,到家已经是半夜,月光皎洁能照路,更是显得归程的匆忙。
来福和玉林跟着回来的,赶着两辆车,后头是满满一车的东西,于景轿子里也有几个包裹,还有一些书卷,想来路上打发时间的。
东屋她爹起身最早,出门看的,然后四姨夫老姨夫也相继出了门,开了大门一看是于景,赶忙帮忙把车弄进院子,张罗着。西屋也醒了,听到动静,猜也猜出来是于景家来。于是她娘和两个姨赶紧也起身,穿戴好,出门去迎人。
丫头和云姑睡的踏实,没惊醒,云郎也在西屋,只四姨起身的时候他嘟囔了两句,拍了两下就又接着睡,她看没事,也起身穿好衣服出门去看。
她娘一出门看他们这般模样,就知道是一路吃没吃好没喝好的,姐妹三个就很默契的一个烧水沏茶,一个煮饭热饭,于瑶大着肚子不能折腾,就往脸盆里倒水,让于景和来福玉林三个洗漱一番,洗去这一路的颠簸。
“怎么这么赶时间?”她娘和四姨在后厨准备饭菜,她爹和秦恩外头帮着拎水劈柴,四姨夫屋子里和来福玉林说话,于景就在她们这边,跟着她和于瑶在炕稍,搭着话,“看你们这样子,一路是不是都没好好休息?”
“府城的事情打点好才赶回来的,怕错过日子,就没怎么歇脚。”看于瑶心疼,于景又笑着安慰,“五姐,我们年纪轻轻的折腾折腾不妨事,再说我也没觉得怎么折腾,轿子里有书卷,倒是打发时间。“
“这次家里可是能多些时日?”
于景摇头,“近来忙,脱不开,就是这几天,我也是将将能凑出来。”
“回来了就好,我和二姐四姐昨儿个还念叨着,说是南山日子这般近了,也没得你消息,还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可巧,下午念叨完,你大半夜的就赶回来了,虽说路上折腾,人也辛苦些,但好在是赶回来了。”
“大龙成亲,要是能回来我肯定是要家来凑个热闹,”于景笑,转头看她在于瑶跟前,瞪着大眼睛听他们姐俩说话,就又笑着从怀里掏出两封信,“我看你样子是不困,给你捎来两封信,你正好解解闷。”
两封?还有谁的?
她嘻嘻笑,接过信,往炕头挪了挪,凑到灯前,照着等,看了看信封。一个梁家二小姐的没错,另一个信封上没字,也不晓得是哪个。
梁家二小姐的信还和以往一般,读完给人感觉又舒心又温暖,字虽不多,但这些字凑到一起,成了这份心,就万般的给人亲切。说的是也不多,最近做的事,看的书,也念叨了几句府城的一些事,比如诗社。
诗社是梁时行张罗的,梁家二小姐自然知道的多。说是现在诗社在府城很是火,不但大家的公子小姐,就连书院的书生,也是都过去凑热闹的。说是诗社现在成了府城最时兴的,大家聚在一起,作诗饮酒,也是一番乐事。
梁二小姐信的末尾还另外加了一句话,说的是想让她早些再过去府城,凑凑诗社的热闹。
另一封信一拆开,一共两页,看到底下的署名,她才知道是谁,柳如烟来的。可是奇怪了,要是说起来,她是怎么猜也猜不到柳如烟会给她写信,赶忙从头开始看。
先是客气一通,说是信来的唐突,望她见凉。然后说是打听的于景能把信稍给她,柳如烟这才写下这封信,派人稍了来。只这一通废话就有大半篇幅,后面说的倒是有趣,说是天明然在京有了管制,没在府城,她柳如烟待的烦闷,就想给她写上一封信,让她说些乡下的趣事,好逗趣。
然后,然后就没了,她看的是莫名其妙,不知所以。
“小舅,柳小姐的信是怎么稍给你的?”
炕稍于瑶于景两个唠家常,正说几个孩子的事情,可否淘气,有没有读书之类,听她问起就说了两句,“是田家的人送来的,我没在,给的玉林,转给我的,信上也没署名,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柳小姐的。”
哦,原来这样。
“怎么,可是有啥不妥?”
于景看她对着信发呆,有些奇怪,她就笑笑,摇摇头,“没啥不妥,我就是有些奇怪,我和柳小姐也不熟,她怎么会来信。而且这这信中两页纸说的也是些无关紧要的,就是她府城觉得烦闷,想起来我,写封信打发打发时间。”
“还说让我回些乡下的乐子逗趣,”她把信都收起来,揣在怀里,又挪到炕稍,“也是有意思。”
正说着,她娘进屋来,说是手擀的面条,打了卤子,这会已经快好了,马上放桌子,让三人吃一口热乎饭。
因为赶夜路,虽说是大半夜,但她爹还是热了白酒,说是都喝几口,驱驱寒。
这边东屋他们吃饭,她听西屋云郎吭吭唧唧的有动静,留下四姨和他们姐弟几个续话,她过去西屋哄云郎去了。
夜,是漫长的。同样漫长的,是这份难得的相聚。东屋那边吃过饭,正好马勇表哥回了马家屯,她娘也早就给来福和玉林收拾好铺盖,最西屋睡觉去了。
东屋就热闹了,姐弟四个,加上三个连桥,大半夜,就说起了话。
她没过去,西屋哄云郎睡着之后,自己也有了些睡意,就一边拍着云郎一边也躺在炕上不知不觉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家里已经做好饭,于瑶正一个个的招呼她们几个起来收拾。
丫头小家伙醒的最早,也最吭叽,窝在于瑶怀里,眯着星星眼,就是不想穿衣起来。
她和云姑是一起醒来的,云郎小家伙已经让四姨给弄起来了,正抱着在当院转悠,看着鸡鸭鹅子,咯咯直笑。
穿戴好,被子褥子叠好放好,又把西屋收拾了一番,她们这才穿鞋下地,洗漱。
又是一个清晨,天晴云朗、风清日明,洗漱过后,她前头走,云姑和丫头后头跟着,蹦跶哒的去了上院,跑上两圈,伸伸胳膊压压腿,又打了两套拳脚的工夫,一天也就开始了。
“你们几个小丫头比划的是些啥?”几个大人从先生院子下来,想来是一早过去给先生问好,她爹、四姨夫、秦恩、于景、加上先生都在,正好看到她们几个比划了这一通,四姨夫没忍住,问了句。
先是要规规矩矩的给先生问好,这点丫头和云姑可是早就熟悉了,但凡有先生在,总是要问好的。问过好之后云姑虽说激动,但还是乖乖的站着,“爹,我和丫丫姐姐丫头妹妹刚刚是打的一套拳法。”
“拳法?和你珩哥书弟打的可是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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