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的终身大事,总是要好好拿个主意,不敢有些许的马虎。二姑是为难的,大家都是为祥花好,一个自家大姐看在眼里,条件也不错,祥花要是嫁过去吃穿不愁,又在自家姑姑跟前,总是能照应些;另一个虽说眼下要啥没啥,但平哥这孩子她见过,是个不错的,加上也有先生说了话,祥花要是跟了他,往后日子也差不了。
这下是真真的有些为难。
马家屯那边大姑说只要二姑松了口,随时都能过去相门户,要是成,日子就定下,这门亲就结下。平哥这边,倒是还没传过话来。
她娘正犯愁,来福娘就来了。
一看来福娘样子,也就猜出来个大概,想来平哥是没应下。果然,她西屋待着,她娘和来福娘在东屋说了好一会话,送走来福娘,她娘西屋来,摇摇头,“这下不用惦记了,平哥没应下。”
“娘,我婶子说是什么原因?”
“你婶子说她都没来得及提是哪家的姑娘,只刚一提这话茬,平哥就没答应。说是现在什么都没有,年纪也小,又有妹子在跟前,不好拖累人家姑娘。”
“还说若是成家也得再等个三年五载,自己挣下些养家糊口的银子再说,”她娘炕上坐,倚着墙,“唉,看来也是两个孩子没缘分,凑不到一块。这不,也是赶巧,你大姑来了,要给祥花说马家屯的亲。”
“我现在就下去吧,给你二姑说一声,”她娘念叨着,穿鞋下地来,“平哥这边是成不了了,也省得你二姑跟着犯愁,不好选。”
她是可惜的,可惜平哥和祥花两个,但既然平哥有主意,她也着实不好再强求。还有祥花这边,本来她打算若平哥松口应下,她再单独和祥花说说,可是就凑成了。凑成之后她是打算让平哥去府城,若是平哥不放心她妹子,可以接到这边来,去下院老太太那,学学针线活计,有祥花照看着,就挺好。
眼下,打算的再好,总是有不如意的地方。
“娘,我是真觉得祥花姐和许平听般配的。”
她娘换了衣裳,正要去下院,看她这么说,笑了笑,“缘分这东西强求不来,你这般想,若是祥花和马家屯成了,也是一种缘分。”
她点头,这个也是。
“娘,要是相门户你是不是也跟着去马家屯看看?”
“去,你二姑肯定让我一起过,”她娘点头,“你呀,就安生家里看书,至于祥花这边,娘肯定得帮你二姑把把关。”
她娘说完就下院去了,很是有一会,她家里这边都开始张罗饭菜了,她娘才上来。
“过两天去马家屯相门户,”她娘一到后厨就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开始舀水洗手洗脸,“你大姑正好要家去,咱这边正好去人看看。”
“娘,这是说妥了?”
“你大姑就是媒人了,”她娘接过她手中的锅铲,开始炒菜。她就坐在灶坑里烧火,她她娘说起下院的打算,“你二姑说既然是你大姑做的煤,总是差不了,就先去看看人家,若是没的挑剔,就给祥花应下了。”
“娘,那我祥花姐什么主意?”
“人还没见过能有什么主意,要是有主意,也得相过门户之后吧。”她娘知道她担心,“你二姑是心疼孩子,若是祥花不乐意,就是给再多的彩礼你二姑也是不能应下的。”
“这亲啊,合适的不一定是一个,”她娘知道她看好祥花和许平,这边没的成,总是不免可惜,“要是过日子,两个人凑一快,好的坏的都能过的去。”
“好日子的,和不同的人过,是各有各的好。”
“平哥还小,家里又生了变故。有个妹子,这档口还寄人篱下。本来年岁就不大,像你说的,人再有几分聪明的话,总是不甘心这般早早的成家。心若再宽些,外面大千世界,想来咱这个小村子,约束不住的。”
她从来没想过约束,她想的,是许平能带着祥花一起,去外面的大千世界。
虽说和祥花的事情没成,但让许平去府城,还是要的。
趁着她娘他们去马家屯给祥花相门户,她家里也闲了下来,一个上午没出门,看了好几卷书,临到中午要准备饭菜,昏昏沉沉的想着上院转悠上一圈,可巧,看到许平了。
这个点没在学堂,一个人在书馆外面闲逛,因为书馆的门关着,他进不去,只外头透过窗子往里瞧,正好看到她,还有些不好意思,“我路过。”
她笑,解下脖子上的钥匙,老远仍了过去,许平赶忙往前走了两步接着,有些疑惑的看她。
“书馆钥匙,”现在虽说不想多说,但有些话还是要说的,“平日里多看看书,跟先生多学些算账管家的本事。等好事上门来,啥都不会,可是哟啊白搭的。”
外头只道家里她爹当家,府城的营生是于景的。但学堂里机灵些的,是知道她的。虽然不知道她在其中有多少分量,但说上话,那是一定的。
这边平哥还愣着,她就头也不回的接着往上走,可是要转悠转悠。
她是听二小说的,说许平不知抽的哪门子风,最近很是用功读书。每天早晚都围着先生,让先生讲这讲那,弄的他们可是有几日没和先生探讨过学问了。
“用功了?”
二小点头,“我听住在下院咱奶家的二柱子说,每天晚上许哥哥也读书到老晚呢,都见不到他人睡觉。”
“说是每天半夜看着在读书,一早起来人就没影了,说是就在外头背书。”
她心里点头,别说,小子还挺当回事。
“姐,是不是你和他说啥了?”她心里正想着,就看小小头也没抬,整个人扎在书卷里,说了这句。
小小虽说平日里话不多,但家里有什么事他都看在眼里,瞒不过他。说出的话也是句句说到点子上,没的废话。
“你猜呢?”
“我猜是姐姐让他多看些书,”小小抬头看了她一眼,接着又把头埋在书卷里,“我听他问先生的那些问题,想来想去,估计是姐姐应了他什么营生之类。”
“你呀,也是个人精。”她笑,“就是让他早些准备,要是机会来了他没的拿出手,那不就可惜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