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虽说严寒风雪,但她一点都没觉得旅途劳累。
天寒地冻,沿途还是有很多劳作的人们。
她们或是山上捡一些树枝烂叶当柴烧,或是打猎,还有的背个竹篓子,大冬天,赶着三五只羊,但凡遇到能烧能用,都放进竹篓里。
今年雨水还算充沛,听小舅说,整个府城秋收不大好的,也没几处,大体是个好秋。
但乡下人苛捐杂税,衣食冷暖,处处都得计较,就是好秋,日子也不太好过。
她看着三三俩俩,偶尔路过的庄稼汉、妇人,还有老人孩子,心底不是滋味。
穷苦人家的孩子,五六岁模样,穿着单薄的补丁衣裳,露了脚趾头的鞋子,背着快比他大的竹篓子,笨拙而又灵活的在雪地之上走着、跑着,或是弯腰拾柴、或是上树摘遗漏的一两个果子。
他们一对人马路过,孩子就一溜烟跑远,然后躲起来,探出头,怯生生的看着。
一片片土地,生养了这许多人,到底还是不同。
忽然,她有些感慨自己的弱小。
是的,弱小。
她可以让家里人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两个兄弟还能识文断字。
亲戚朋友,她也尽量能帮就帮。
弄出来的营生,临近的乡亲父老有了活计,贴补家用。
置办了学堂,小儿幼子能读书识字。能耐的考取功名,出人头地。就是学业一般的,也能县城府城当个账房,也是不差。
但看着眼前,她第一次觉得,她做的远远不够。
远远不够。
近来生意稳当,营生也步入正轨,写点东西,谱点曲子,日子倒也潇洒。
可这一路的所见所闻,把她在府城这些日子所得的安逸,通通都抵消了。
她感慨自己的弱小,同时心底也萌生了一些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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