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立刻跳了起来,惊道:“我怎么没想到!我还奇怪呢,北王几时变得这般热心,竟愿意接手这桩命案?他一定早猜到问题出在赌注上面,以调查凶手的名义,他可以为自己创造许多方便。”
锦瑟道:“我本不了解北王为人,若不是倾夜说看到北王带人前往剑神的居所,以及你说北王自顾自地从归墟逃回来那件事,我也不敢有此大胆猜测。玲珑,北王的龙技可是元素系?”
玲珑道:“他乃冰灵龙族,其龙技,正属于强攻一类。”
这便是了。正因如此,锦瑟才忽然担忧起剑神的安危。
当下,三人决定折返剑神的住处。玲珑便想再次帮锦瑟和倾夜隐形,却被倾夜阻止。
“不是免生枝节才好么?”玲珑纳罕地望着倾夜。
倾夜道:“事到如今,正要多生枝节。”又对锦瑟道:“最好西风他们也来凑这个热闹。”
玲珑道:“你们有觉不睡,倾巢出动,辜负了东王特意安排给你们的古国王宫,岂不是要引她注意?”
锦瑟略加思忖,微微一笑,道:“倾夜正要惊动东王呢。”
玲珑道:“这样我更想不通。方才你们小心翼翼,这会儿怎么又唯恐人不知?”
锦瑟道:“此一时,彼一时。眼下,最好同时撞见东王和北王。”
玲珑道:“为什么?东王和北王,没一个是好惹的。北冥织娘的幕后是东王。死掉的瘟神是北王治下的海盗船长。梦晶的主人是与你们有关系的小影子。北王很可能想杀剑神和北冥织娘以独吞梦晶。而你们又和剑神颇有渊源。啊呀,你们这些冤家若是碰了面,打起来可如何是好?”
锦瑟道:“正因为不能让‘打起来’这种事发生,才要让三方光明正大地碰面。”
玲珑偏不服气自己的迟钝,手抵额头,绞尽脑汁想了好一阵,终于恍然大悟,叫道:“我明白了。若是在暗地里,每个人都一定会竭力厮杀。倘若摆在明面,反倒谁都不想率先挑起冲突了。因为若是让北王、东王和江湖笔战作一团,那后果实在太严重了。”
锦瑟道:“此言甚是。我们要明目张胆地去拜会剑神,却更要坚定不移地装糊涂。切不可让东王和北王知道我们冲着那颗梦晶而去,否则,即便都知道后果严重,也难免要打一场了。”
玲珑频频点头。
忽有一只海鸟扑棱棱飞了过来,驯服地落在锦瑟肩头。锦瑟丹唇轻微翕动,发出细小而悦耳的哨声,似与小鸟对话。旋即,海鸟振翅而起,向着她们的下榻之所飞去。
玲珑道:“这鸟不是孔雀的驯兽么?”
锦瑟笑道:“借来一用。他也企图降伏我的驯兽,没得逞罢了。我何须跟他客气?”
玲珑拍手道:“好极了!回头你把他的大黑熊也降伏了罢。”转而又道,“诶?你打发了海鸟报信,怎么却不绑上字条之类?”
锦瑟道:“如果是西风的话,并不需要字条,她也能懂我的意思。带上字条,反怕意外落入他人之手。”
玲珑稍微愣了一下,旋即化为感慨的一笑。
三人再不耽搁,向目的地行去,没用多久便临近剑神居所。远远观望,却见玉良的院落十分宁静,也未见到北王身影。
玲珑沉不住气,悄悄道:“寒冰他没来啊。”
锦瑟望着玲珑,蹙眉苦笑:“北冥织娘这个替罪羊还没发动,寒冰岂能轻易现身?”
玲珑便只得耐着性子,静观其变。
与此同时,锦瑟遣出的飞鸟早已将讯息传达给西风,西风本就坐卧不宁,一见锦瑟报信,当即动身。西风一动作,雪千寻自然不肯留守。最后牵二连三,伊心慈、玉楼、何其雅全都执意相随。
五人离开王宫时,恰见巫美乘坐一顶肩舆进门来。她下意识地扫了众人一眼,唯独不见倾夜和锦瑟,眼波颤了颤,默然一叹。
雪千寻望着巫美,见她仍是那么纤弱苍白,心中一阵莫名的难受。巫美发现雪千寻亮着乌溜溜地眼睛看着自己,目光直接,却是满含坦率和真挚,毫无失礼或是怜悯之意。一向冷面的她便向雪千寻弯起了嘴角,似乎要表示自己还好。雪千寻更觉心疼,足下略顿,也对巫美微笑示意,才快步追上西风。
路上,雪千寻紧贴西风,两只手一起抱着她的胳膊,仿佛对她更加依恋。西风不明白雪千寻为何突然变成了膏药,转过头来,趁人不注意飞快地捏了捏她的面颊。雪千寻下意识地在她手背上蹭了一下,接着却是隐约呵出一声慨叹。西风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她,她只是摇头不语。
“倾夜就任由巫美留在东王身边么?”雪千寻只有在心里默默想着。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