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王确实被北王刺伤了一剑,然而说她业已暴毙,则委实令人难以置信。众海盗一拍即合,立马决定奔赴东王的门府看个究竟,倾夜一行人便也随之同往。
到了大门口,沙子和沧浪红一齐迎出来,拦住为首的几个莽撞的北海海盗。
“惠蒙诸位挂念,不过孔雀所言实属一场误会。”沙子语调沉着,声音不高,却字字具有穿透力。
玲珑问道,“北王现在何处,”
沧浪红的神色流露出紧张。
沙子波澜不惊,淡淡道,“他在里面。”
玲珑道,“东王死去多久了?”
沙子目光变了变,道:“东王只是身体欠安,稍事休息便好。”
玲珑道:“快到一个时辰没有?”
沙子凝视玲珑的目光更深,最后幽幽轻笑了一下,道:“我不懂你说什么。”接着绕过玲珑,走到倾夜身边,平淡道:“请尊者移步内院。”
玲珑立即道:“我也要去。”
沙子冷漠地瞥了玲珑一眼,道:“不行。只能让江湖笔大人独自进去。”
锦瑟道:“不能让她一个人跟你们进去。有什么事,不妨当我们的面讲来。”
沙子满心不愿,正欲驳回。倾夜道:“我的暗士必须跟随在我左右。”
沙子隐约流露出一丝感慨,但也只好点了点头。
暗士原本应是暗主的秘密武器,素来以忠心效主、万死不悔为重。而在倾夜和锦瑟这里,却唯独强调了相互的守护和永不分离的羁绊。
其余人都不准许入内,眼睁睁看着大门砰然合拢。
倾夜和锦瑟随着她们两人进了两重门,沙子忽然急跨步到倾夜面前,俯首郑重道:“请您……救她一命。”
“发生了什么?”倾夜问。
沙子道:“玲珑似乎已经知道了,她可曾告诉你们,东王大约每日都会死一次?”
倾夜道:“她为什么会死?”
沙子盯着倾夜的眼睛,意味深长地苦笑了一下,却道:“暂时不便细说。眼下,还是救她要紧。”
“北王究竟为何而来?”倾夜一下子便明白东王的危难必与北王有关。此刻,东王陷入假死状态,北王若是当真做出什么大举动,这里恐怕没有人能敌得过他。而况,北王不可能无备而来,或许还有别的什么筹码。
“事情是这样的。”沙子道,“今日辰时不到,北王突然造访,说是要向东王求婚。似乎是想借联姻来化解那场对决。”
“以为嫁给了他,那人便能听从夫君的话么?”倾夜喃喃,接着又问,“不过,他是以什么为条件,提出这次联姻?”
沧浪红接着道:“北王以羲奴为质。所以,与其说是求婚,其实更是逼婚。”
锦瑟忙问:“羲奴无辜,他何以如此丧心病狂?”
沧浪红迟疑了下,支吾道:“我听到北王说,东王这次邀请两海豪杰前来赌博争海霸,还有另一层用意。因为只有龙族霸王才能和海霸交流,所以这场赌博恰好是吸引龙族霸王的诱饵。北王说,东王想夺取所有的活龙珠。”
锦瑟不免有些纳罕,想不通沧浪红为何把这种话对外人倾吐,她明明是东王的属下。
倾夜道:“沧浪红,你也是龙族霸王,对不对?”
沧浪红赧颜道:“是。”
锦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水月宫的海霸便是由沧浪红负责与之沟通,同时也明白了她的顾虑。沧浪红追随东王没有很久,担心东王抽取自己的龙珠倒也合情合理。
锦瑟见最新臣服于东王的沙子反倒显得无比信任和效忠自己的主上,便问她道:“东王到底想要多少颗活龙珠?”
沙子不肯正面回答,只道:“寒冰总是对任何危险都有着极其敏锐的警觉,他大概是感觉到一旦与东王决战,势必凶多吉少。”转而向沧浪红道,“你就不必担心。她与北王不同,待自己人总是好的。”又对倾夜道,“她对你,应该也不会出手。”
锦瑟道:“西风呢?”
沙子看了看倾夜,道:“江湖笔大人若是好言劝她,或许她也会对西风网开一面。”
“你什么时候与她结识的?”倾夜猜测到沙子与萧姚的渊源不浅。
沙子苦涩一笑:“总之比您早。”
锦瑟道:“东王答应求婚了没有?”
沧浪红忙道:“没有。可是东王害怕北王杀害羲奴,就把指环刺给了北王。”
倾夜道:“给归给,日后可以再向他挑战,夺回来。”
沧浪红道:“北王也这么说,因此不肯妥协。他总也不走,东王命我送客也是无用。后来,东王同我说了声,‘找沙子回来’,便突然没了气息。眼下,是雷致程在招待北王。”
锦瑟道:“东王几时能活转?”
沙子道:“大约还需一刻左右。”
千秋死后,萧姚便将自己一日一死的秘密告知了沙子。
“在这期间,有劳江湖笔大人慑住北王,大人既是武林至尊,也是凡界之主,寒冰总不敢在尊者面前造次。”沙子诚恳地道。
倾夜点头应允。
叙完前因后果,沙子加快了脚步,带倾夜和锦瑟径奔会客厅。北王正坐在椅子上饮茶,看见倾夜,神色诡异地变了一变。
“未想尊者大驾,寒冰有礼了。”北王坐着没动,向倾夜略微颔首,“不知尊者来此,所为何事?”
倾夜道:“听闻东王贵体违和,临行前理应前来探视。而况,这会儿便是想出城也出不得。”
北王笑了笑,道:“寒冰贸然留客,是想请诸位做个见证。今日,本王将与东王订为秦晋之好,日后北、东两海,宛若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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