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是被脸上痒痒的感觉闹醒的,她睁开眼睛,第一眼先看到的是一根毛茸茸的狗尾巴草,正在自己的睫毛脸颊上扫来扫去,扰了她的清梦。
第二眼看到的是一张笑的很意味深长不怀好意的熟悉脸,青灯大师的脸,但不是平常的青灯大师了,而是许久未见的作死大师。江澄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不由得露出一点生无可恋的悲怆来,并且回想起了当年被作死大师的作死所支配的恐惧。
“干什么这种表情,小家伙见到我不高兴?还是……怕我为了几年前的事情跟你算账,嗯?”作死大师拖长了音调,还舔了舔唇,看着更像个坏蛋了。明明是同一张脸,江澄也不明白为什么差距会那么大。
江澄没有回答他,看了眼自己怀里的女儿,小核桃这时候也被他们两的动静给吵醒了。小姑娘长得可爱,早上刚醒过来的时候带点迷糊的样子尤其可爱,江澄每次看到这样的女儿就抵抗不住,抱起女儿就亲了一大口。
结果她这边刚亲完,就觉得自己脸上一热,自己也被依样的被旁边的作死大师亲了一大口。
江澄:“……”
“啊!”小核桃惊呼一声,江澄也差点被作死大师突然的动作给吓了一跳。本来嘛,好好的,作死大师忽然抱起她们两就往天上抛,母女两根本都没反应过来就往下摔,又被作死大师给接到怀里。
江澄嘴角抽搐的抱着女儿被作死大师抛了几次,觉得大师这回的病有点严重,这两个的精神状况比上次还要不稳啊。
江澄好歹见识过作死大师,惊吓只是一瞬,很快就淡定下来了。作死大师,那也是大师。
“小家伙生的小小家伙,嗯,怎么长得不像我呢?”作死大师把脸凑到怀里的小核桃面前,好奇的问。
彻底清醒过来的小核桃看着近在咫尺的大核桃,觉得他和昨天又不太一样了,于是她看向妈妈。江澄摸着女儿的头小声告诉她,“你爸爸他生病了,才会这样,小核桃不要和他生气。”
小核桃似模似样的叹了口气,有点纠结的看着怪怪的爸爸,还是点了头。
母女两短暂交谈完,作死大师杵在中间,颇有兴致的追问:“我又发现了,小小家伙的眼睛是不是和我有点像?”
江澄斜睨他一眼,“谁说的,我女儿跟我长得最像!眼睛也像我。”
作死大师一听就笑了,“你这么说我要不高兴的,我不高兴就容易冲动,我一冲动……”
江澄斩钉截铁一脸诚挚:“像你,小核桃老像你了,简直一模一样。”
对于这个果断的回答表示了满意,作死大师又对江澄开炮,“我刚才亲了你一下。”
江澄没跟上他的思路:“嗯……然后呢?”
作死大师理所当然道:“你难道不应该回敬我吗?”
江澄原本一脸茫然,听到这话忽然勾唇一笑,她将女儿往怀里按了按,然后抬头勾下作死大师的脑袋,给了他一个热情的舌吻。完了,江澄笑道:“还满意吗?”大写的风流倜傥。
作死大师啧了一声,不太愉悦,“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江澄毫不犹豫:“我天赋异禀啊!”
作死大师凉凉道:“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人?鹤惊寒?”
江澄心想,自己死都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和大师就这种问题进行讨论,这么典型的情侣吵架套路,她竟然也撞上了,这简直浑身上下哪里都不对啊。
“都说了不是了,惊寒是我弟弟,你别乱想。”江澄一边想一边套路着接下去。
“惊寒惊寒的,叫的挺亲热的嘛,又没有血缘,不是亲弟弟,是干弟弟吧。”作死大师哼哼。
江澄:“……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对话听着怎么就那么不对劲呢?
作死大师又说:“那好,鹤惊寒就算了,那个冯青池又是怎么回事?口口声声喊着江师叔,还说心悦你,宁愿自己去死都不愿意看你受到伤害……”
江澄表情诡异的看他:“你这话又是哪里听来的,而且你怎么记得他?”
“你护着他是吧,好,我这就去杀了他。”作死大师说着说着就笑起来,笑的江澄心上一凉。因为作死大师这句话,不是开玩笑,他眼里的杀意明显,凉的像是寒冬腊月的积雪。江澄虽然与作死大师相处的时候从来随意,甚至比青灯大师面前还要随意许多,但是实际上她从未放松过。
作死大师对她再好说话,也是个捉摸不定的危险分子,青灯大师说过的话,江澄从来不敢忘,她知道自己要在大师这个状态下好好看住他。他要是做了什么,拍拍屁股一闭眼就没事了,青灯大师就倒霉了。
江澄考虑到这一点,就对作死大师这喜怒无常的性子感到头疼。
“我要去杀那姓冯的小子,你不乐意了?”作死大师道。
江澄忍无可忍,翻了个白眼,先把女儿放下来,给了她一个小凳子,“小核桃乖乖坐在这里等一会儿~”
然后她抬手就拽住作死大师的衣襟,将他往树后面拖,一把将人按在树干上,江澄低声笑骂:“你故意逗我呢,我喜欢谁你还不知道,好端端的生什么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喜欢我,在吃醋呢。”
作死大师扬唇一笑,眼里的冷光倏地又散了,一手搭在江澄肩上,将她拉到身前,忽然凑近她细细看了阵,又凑到她颈边磨蹭,声音懒洋洋的,“小家伙这么惹人喜欢,我当然也喜欢。”
“你要怕我发疯,那也容易。”作死大师靠在江澄身上,没骨头似得把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我要是高兴了,就不找别人麻烦。”
“哦。”江澄低眉顺眼的请示他,“那老爷你要怎么样才高兴?”
作死大师眼神一闪,笑呵呵说了一句话。
一刻钟后,一家三口再次出发。这一回,三人走在路上更加的引人注目了。只见一个白衣纤弱的貌美女子背着一个懒洋洋的瘦高俊和尚,那瘦高和尚脖子上还跨坐着一个几岁的冷脸小女娃。简直就像个蚂蚁驼了块大石头。
那女子脸上倒不见什么勉强之色,即使看着纤弱,作为一个修士,要背负这么点重量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这场景看在眼里令人觉得惊异,这两位的位置是不是,搞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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