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墩儿任由柴老太太粗糙的大手牵着,满目怜悯地看着他这位疑似老乡便宜娘亲。
他该感谢老天爷,这要是让摇身一变成了——这位这个形象,凭空多了一大家子人不说,刁钻妯娌也还罢了,老公是个傻子,还莫名其妙多了个有奶就是娘的拖油瓶,他估计睁开眼就直接一头撞死在炕上,连地都不下了。
柴家二老估计是看他年纪小不懂事,在屋里说私房话吐槽他便宜娘的时候可是半点儿没避着他。
柴老爷子别看在外边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躲自家屋里的时候那嘴才叫一个碎,和老伴儿讲究各个儿子媳妇,各种毒舌各种吐,强大的反差萌好悬没震碎他这身体里尚未成年,且还很脆弱的小心脏。
在饭桌上其实他就听出话音儿不对,好似便宜娘名声有点儿不好,他只不知道是真的她德行有亏,还是捕风捉影的传言。毕竟不论古代还是现代,不论城市还是乡村,这种不负责任诋毁别人声誉的人从来都有。
柴家二老还是相信便宜娘没做出什么对不起柴家的事的,但始终对她这阵子作妖是腻烦透了,认定她是心有不甘,开始了迟来的叛逆期。
柴老爷子表示指不定就是和作天作地的老二媳妇学的。
更气愤地直拍炕,她要是再这么作下去,她不是不爱下地不爱干活吗,就让她下地干活,回家做饭,晚上还带孩子……磨也把她的性子给磨过来。老二媳妇是胎带的尖酸刻薄,都这么些年性子已经成形了。但他认为老四媳妇本性踏实肯干,勤劳朴实,还是有挽救的必要的。
“……”这种诡异的被同情感是怎么回事?
贵妃有些懵逼,一恍神的功夫就见木墩儿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悄悄躲到了柴老太太身后,留在外面能看见的只剩一只被柴老太太牵着的小胳膊。
她知道,一旦祭出‘我是为了你好’这话的时候,实打实的就是让你按她的意思做。
可是天知道,前世她一进宫就得了老皇帝椒房独宠,虽然老皇帝皮松肉垮,男人的能力还是在的,但不晓得是老皇帝的问题,还是她自己身体的原因,从来就没怀上过,她是连孩子的一根毛都没摸过的——
现在冷不防地就扔给她一个孩子,这就好比晴天一个霹雳,卡嚓嚓劈她脑瓜正中间了好么。
柴老太太一看贵妃那反应,跟只呆头鹅似的,好像完全不觉得这是她的孩子就应该是她来照顾。分明是当甩手掌柜当惯了,还真把责任当成累赘了。
心里这么想着,说出的话语气就硬了几分:
“我知道是人都有脾气,你呢——人漂亮,又勤快,嫁给老四也的确有些委屈你,可那都是没办法的事。你嫁进来肯定是没如了你的愿,可事实如此,该认的命就得认。不要总想些花里胡哨的,踏踏实实过日子。以前老周家嫌你让我家老四救上来,又搂了又抱了,他家儿子脸面上不好看,才和你家退了亲,你觉得你现在都做了人家媳妇,孩子都三岁了,老周家还能看上你?”
“娘,我没有——”
贵妃一听这话音不对,这是把她水性扬花给坐实了啊,扯着脖子赶紧解释,可能是太过着急,一下子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了。
特么丢了大人!
贵妃脸红脖子粗,拼了老命也得把话说清楚,她可不想这家人一看见她,脑袋顶上就出现一顶疑似要绿的帽子分分钟挪她傻相公头上。
傻相公是傻,可是柴家人不傻,她要真是保不住自己的名声,以后的日子可有的苦让她享之不完用之不尽呢。
“我真没有别的心思,也不知道怎么着前阵子烧的稀里糊涂,醒过来就把以前的事都给忘了——娘,我是不是把脑子给烧坏了?”她声音急切的有些些的劈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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