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真就来了。
贵妃示意蒋掌柜稍安勿躁,她不是没想过柴银杏会在今天这样的日子来给她添堵倒乱。可以说,这么声势浩大的宴请,费心巴力给柴银杏下了那么大个脚绊子,柴银杏于情于理都不可能会错过。
她想到了,甚至更愿意让柴银杏来——
也不枉她搭了这么大的台子,只有她一个人唱独场戏未免可惜了。
“大姑奶奶,您这话未免违心——”
贵妃的话没等说出口,柴银杏就扑过来了,幸亏两个伙计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她给挡住,即便是这样,也好悬被那强大的冲击力给撞了个倒仰。
“我违心?你真是黑了你的心肠,还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装无辜扮可怜。我就是吃了你的亏上了你的当——你暗地里勾结赵功成合伙阴我,收买他在你自家店里下药,然后又借着他是陈虎表弟的关系,上门求我替你说话,可恨我瞎了眼信你的话,只当赵功成和你私下的恩怨,才答应你做和事佬,我想不到……想不到你……”
柴银杏说到此处眼泪潸然泪下,右手捂着胸口,任谁看都是痛心疾首的模样。
“大姑奶奶,好演技。”如果不是当着众人,贵妃简直都要她精彩绝伦的演出拍巴掌叫好了。
真情流露,半点儿不怯场,俨然就是一个忠厚朴实的妇人误信女干贼做错事,如今后悔莫及的样板级演出。
精彩绝伦。
“你敢在这时候来我店里闹事,自然是有万全的准备。可是,”贵妃顿了顿,没给她插进话来的空隙:“今日几位被赵功成所害的秀才举人也在,知府大人在公堂上的审案,赵功成如何伏法认罪,他们都看在眼里,你现在这么说,就是说知府大人判案不公,而他们都是助纣为虐是吗?”
“我没有说知府大人判案不公——”柴银杏下意识反驳。
“那你来我这里胡闹是为了什么?!”贵妃忽然一变脸,厉声厉色,不只柴银杏吓了一跳,一屋子看热闹的群众都不禁一凛,想不到贵妃脸一板起来还真是有几分威严。
“你当我好欺负么!”
郑秀才一干人一看柴银杏闹场子,立时就凑近了二楼的楼梯口。
由始至终贵妃待他们都是最上等的贵客一般,殷勤周到,哪怕一屋子客人随便拎出来哪一个不是有钱就是有势要么有权的,也就他们几个是穷苦读书人。
他们清高,可是对着一屋子这种强烈的对比,也难免心里发虚,贵妃隔上一会儿要么亲自过来问候,要么就派伙计来询问有何吩咐,可把他们给服侍的飘飘然,俨然士为知己者死之情油然而生。
柴银杏这么一闹,他们作为受害者也义愤填膺,都不要说为了贵妃,为了他们自己都要气炸了。
“陈家妇人,我们是受害人,赵功成在堂上亲口招认的是受你家夫婿所指使,怎么个私怨,怎么个下药法,一五一十事实再清楚不过,你现在这般污蔑,实为人所不齿!”郑秀才俨然那几个读书人的领头羊,他什么时候发言,跟着都是此起彼伏的赞同声。
“对啊,你不能信口雌黄啊。”
“你这妇人心太毒了,害我们受了多少苦,都为了自己的私利,现在还好舔着一张脸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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