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小店里又恢复了喧闹,就好似柴银杏这人从来没出现过一般。只不过每一桌的话题,都不免谈及了贵妃和柴银杏这一场是非官司。
如果说贵妃书面上的解释略显官方了一些,那么柴银杏算是给这场官司做了生动而详细的讲解,不论是出于知府大人的公信力,还是一番唇刀舌剑下来,明显柴银杏处于下风。如果说那一桌子受害人还只能算是佐证,那贵妃最后一句让柴银杏两人发毒誓的话,却完全给这场纷争给定了性。
其实,未见得人人都信鬼神之说,可是那种东西虚无缥缈,能免则免。
贵妃和柴银杏两个都是为人母的角色,至少贵妃敢于当着大庭广众发毒誓应在自家孩子身上,而柴银杏退却了……
答案在众人心里已经昭然若揭。
贵妃淡淡地勾起一抹唇,她的耳力不比柴榕的好,但也隐约听得到店里的舆论导向。
柴银杏得偿所愿闹了她一场,泼了她一身的脏水,而她同样得偿所愿,按她的计划完成了整场的拉场大戏。
完美落幕。
“柴夫人。”
贵妃身后有人叫她,生生把这种享受胜利感觉的时刻给破坏了,不过她还是扬起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浅笑盈盈地回了头。
只见朱三公子介绍给她的那位财神爷陈昭缓步走了过来,脸上微微泛红,肥胖的身子一走就是一颤,跟朵飘动的重量级红云相似。显然是没少挨了人灌酒。
这位是贵妃现今合作最大的主顾,所有上等皮毛都往他店里送,只有些零星八碎的被淘汰下来,她处理给永安县一些小店面,可是怠慢不得的一个人物。
除了因为杭玉清写给朱三公子象征意义的一封请柬外,贵妃下笔字斟字酌写下的第二封就是给陈昭的。
她生怕他不来,还特意嘱咐杭玉清要朱三公子一定把陈昭给带来。
果然杭玉清朱方则这对表兄弟闲来各种不靠谱,到了真章的时候还都挺有用。
“陈先生,您吃的可还好?有何吩咐?”贵妃道:“招待不周,适才让您看笑话了。”
陈昭大掌一拂,不当一回事。“我以前竟不知道你与陈虎家是有姻亲。”
“……家门不幸。”贵妃叹,一句话把陈昭的酒给噎醒大半,说话太赶劲了。
初时他觉得这词用的还挺重,可是细细一琢磨还真是,谁家摊上这么个专门拽后腿泼脏水的也是挺不幸的。
“是,挺不幸。”他附和,不过他找上来可不是为了谈她家门究竟有多不幸,进而意识到他家亲戚还都行,他因为她而顿生感恩之心。
“不过,我今天想和你谈的却不是这件事。”陈昭眼神渐渐清明,“听说,柴夫人也要开间衣铺,如今,快要开张了吧。”
贵妃沉吟半晌,该来的还是来了。
“其实,我早该和您打招呼,只是前两次去店里找您,您都恰巧外出,府上我不便随意登门。紧接着,就出了这样的事……先生看,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我来详细给您解释解释?”
陈昭想了想,点头。
“也好。”
他以前听掌柜的和他提过,也透露了柴家这位夫人想与他私下商谈的意愿,但他事忙,转头就抛在了脑后,等人家开衣铺的消息满天飞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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