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和木墩儿出去的时候才发现院子里没人,并不十分明显的脚步声出现在巷子里,两人对视一眼,忽然心就提到了嗓子眼,脚步放轻却没放慢,推开门就觉得眼前一阵风,一双大脚丫子就在贵妃眼前、木墩儿脑袋大方向蹿过。
然后,就看到被柴榕逼到巷子里的是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年,瘦瘦干干的跟个竹竿一样,偏生脑袋是个极规矩的圆形,虎头虎脑的,此时脸上的表情可称不上可爱,呲牙咧嘴的有些狰狞。
两人一言不发就是打——
说打其实也不准确,那少年估计是被柴榕一筷子给打着了,始终记恨着,攥着筷子当凶器反击,然后柴榕接到再往他这掷,他接到再往柴榕那掷。
你来我往,好似玩儿到了一处。
……这货,应当不是秦王府的人。
秦王府规矩森严,绝不会有这样天真烂漫的护卫,即便有,也不至于被派来招呼柴榕。毕竟是打败了秦王世子两个贴身护卫的男人,不至于派这么个小孩子玩闹似的出来应战。
不得不说,看到这个少年,贵妃母子不由自主都松了口气。
“来者何人,为何多日来鬼鬼祟祟的跟踪我们?”贵妃微微扬高声音。
那少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传到他手里的筷子嗖地方向一转就向贵妃这边射过来,贵妃眼睛瞪的老大,还没等喊出声来,柴榕已经扑过去。
少年就趁着柴榕扑身去救的瞬间,钻了空子,一个箭步冲出一丈来远,等柴榕一巴掌把筷子打落在地再想回头追的时候,那少年不知道何时手里捏了块石头,泄愤似的就顺手砸过去,柴榕一个猝不及防脑壳就挨了那么一下子——
“唉哟!”柴榕下意识地捂脑袋,“好疼啊!”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挨这个打这么疼。
“死小子,你给我回来!看我不打死你!”
“四郎,穷——”贵妃话还没说完,柴榕已经气急败坏地追了出去,把她的话全抛在脑后。
“……寇莫追啊。”她坚持把话说完。
等她话完了,柴榕和那少年早没了影子,如果不是眼皮底子那根被玩儿坏了的筷子,都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那少年曾经出现的证明。
“这到底是个什么货啊?哪里冒出来的?”木墩儿疑惑。
他看向贵妃,这是她什么时候瞒着他在外面惹上的祸,让人堵家来了?
“木墩儿他娘。”隔壁的门开了道小缝,探出一个脑袋瓜子,紧跟着隔壁的隔壁的门也开了,然后一扇接一扇,四扇门全开了。
这些人,原来都听到外面的动静,赶情都怕惹事上身躲起来了,看人走了才都冒了头。
“这两天有人来打听你,我看他说话不像本地人。”张大娘小声嘀咕,一边说话还一边警惕地望向巷子外面,怕那人突然折回来。
王嫂子附和:“听着有点儿京城口音。”
“不是——”李家小媳妇怯生生地道:“我听我婆婆说,像北边人说话的调调。”
赵大嫂蒲扇大小的巴掌一挥:“那都不重要,反正看着像当官的。装的像个买卖人,专挑你不在的时候和我家男人搭话,我家男人眼睛多毒,一看他那气派,那大嗓门——不像一般人哪。”
“木墩儿他娘,你在外面做生意,别是得罪了谁,让人调查你身家背景了?”
不说不知道,原来她忙活的这些天居然发生了这事。
不过要说得罪了哪个,那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的,贵妃是真想不起来得罪了什么——四面八方口音的疑似当官的。
“多谢婶子,嫂子提醒。”贵妃一副摸不着头脑的疑惑样儿。“我是真不知道得罪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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