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儿点点头:“既有实心娶奴家去,到明日好歹把奴的房盖在与她五娘一处。奴舍不得她,好个人儿,日后也有个说话的姐姐。孟家三娘见了奴且亲热。她两个恰似天生一般,打扮也不像两个姊妹,只像一胞双胎的一般。惟有她大娘,性儿怕不是好的,快眉眼里扫人。”
西门庆一听,乐了:“俺吴家的这个拙荆,好性儿哩!不然,手下怎生容得这许多人?明日这边与那边,一样盖三间楼,与你居住,安两个角门儿出入,你心下如何?”
瓶儿听了此话,自然心悦无比,搂住西门庆的光身子,将脸儿贴在他的胸脯上,说道:“我的哥哥,你好可奴之意。”
西门庆抱过瓶儿,放她睡下,教迎儿撤去杯盘点心。二人求欢作乐,一直玩到四更鼓响,方才就寝,枕上并肩交股,直睡到次日吃饭时分才醒来。
醒来后,瓶儿不忙梳头,让迎春把粥拿进来,陪着西门庆吃了半盏粥儿,又拿酒来吃,趁着酒兴,再行欢乐之事。她教西门庆坐在枕上,自己骑在西门庆身上,行到尽兴处,瓶儿只觉得自己全身心都如化一般,瘫软在西门庆怀中,轻声地呼唤着“我的亲亲”、“我的哥哥”不停。西门庆扶抱着她,通身轻抚。两人正在美处,听到玳安在外边打门,骑马来接西门庆了。西门庆唤他在窗下问话。
玳安说:“家中有三个川广商客坐等,有许多细货要科兑与傅二叔,只要一百两银子押合同,其余八月中旬找完银子。大娘使小的来,请爹家去,理会此事。”
西门庆问道:“你没说我在这里?”
“小的只说爹在院里边桂姨家,没说在这里。”
“看你不晓事,这事教傅二叔打发他便了,又来请我怎的?”西门庆有点不高兴。
“傅二叔也是要打发他们,可是客人不肯,一定要我爹去,方才批合同。”
瓶儿已在穿衣服,说道:“买卖要紧,你不去,惹得她大娘不怪么?”
西门庆只好起身穿衣服,一边穿,一边说道:“你不知这些贼蛮奴才,行市迟,货物没处发脱,才来上门脱与人,迟半年三个月找银子。若快时,他就作俏了。满清河县,除了我家铺子大,发货多,随他什么时候,不怕他不来寻我。”
瓶儿为西门庆整好衣带,说:“买卖不与道路为仇,只依奴,到家打发了再来,往后日子多如柳叶儿哩。”
西门庆听依瓶儿之言,慢慢地,梳头净面,戴网巾,穿好外衣袄儿。瓶儿又安排饭与他吃,送他出门上马。
会了客人,批完合同,西门庆走到金莲房中,见金莲一脸不高兴。
“你昨日往哪里去来?”金莲首先发问,“实说便罢了,不然,我就嚷给你瞧瞧。”
“在院里边吃酒,过了一夜。”西门庆答道。然后又补了一句:“今日小厮接去,我才来家。”
“我知道小厮接的。”金莲先接上一句,然后不让西门庆插一嘴,说出一大串话来,只说得西门庆心里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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