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管说来。”
“前日韩伙计说的那伙人,爹衙门里都夹打了,收在监里,要送问他们。今早应二爹来和书童儿说话,想必收受了人情,大包拿到铺子里,硬凿下二三两,买了许多酒菜,到来兴屋里,教他媳妇子整治了,端到六娘屋里,和六娘吃了。又走到前边铺子里,和傅二叔、贲四、姐夫、玳安、来兴众伙计小厮小伙儿吃。”
“他就不让你吃些?”
“他让小的?他胆儿大哩,娘们都不放在心上。”
“他在你六娘屋里吃了多大会儿?”
“吃了好半天,吃得一脸通红才出来。”
“你爹来家也不说一句儿?”
“爹也打牙粘住了,说什么?爹惯他,宠他。娘不是不知道爹和他在书房里干那龌龊营生。”
“住嘴!”金莲喝道。原来西门庆喜爱书童儿清秀,安排书童儿住在书房,常时去书房和书童儿亲亵,亲嘴戳屁股眼儿。金莲听说过此事,只是不便说出。有一次,西门庆要同潘金莲玩“后庭花”,潘金莲才悟出此事。她听平安儿说到这边上,立即止住他。“没廉耻的昏君强盗!卖了儿子招女婿,彼此倒腾着做。”想了想,嘱咐平安儿:“等他再和那蛮奴才在那里干这龌龊营生,你就来告我说。”
平安儿应道:“娘的吩咐,小的知道了。小的说的话,娘也只放在心里,休要说出小的一字儿。”
潘金莲到家下了轿,先进到后边拜月娘,说了几句话儿,又去娇儿、玉楼众人房里都拜了。回到前边,打听西门庆还在瓶儿屋里说话,径直走来拜瓶儿。
瓶儿见金莲进来,连忙起身,上前笑着迎进房里来,说道:“姐姐来家早,请坐,吃盅酒儿。”教迎春赶快给五娘拿座儿。
金莲说道:“不用了,今日我偏了杯,重复吃了双席儿。不坐了。”说着,扬长抽身而去。
西门庆说道:“大胆奴才,来家就不拜我一拜儿。”
走到门口的金莲接过话来说道:“我拜你?你还没修福来哩。奴才不大胆,什么人大胆?”
这几句话,把个西门庆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眼睁着看金莲出门离去。
次日,西门庆去衙门同夏提刑商议放了那四个小伙。书童儿在书房内叫了来安儿扫地,拿出人家送的桌面上响糖与他吃。来安儿吃着糖,便把昨晚的事,尤其是那平安儿学舌的话全说与书童听了。书童听了,恨得咬牙切齿,暗记在心。
过了一日,西门庆从外面回来,把马交付平安儿,叮嘱道:“但有人来,只说我还没回来。”然后,进到厅上,书童接过衣裳,告知了这两日的人情往来。说是吴大舅儿子娶了乔大户娘子的侄女儿做媳妇,送了六个帖儿来,明日请众娘们吃三日。西门庆拿了帖儿去后边对月娘说了,要她们都去。
西门庆又进了书房,书童双手递茶。西门庆接过来,对他努了努嘴。书童知意把门关上。西门庆放下茶,把他搂进杯中,捧着他的脸儿亲嘴。又问道:“我儿,有人欺负你不?”
书童说道:“小的有桩事儿,不是爹问,小的不敢说。”
“但说不妨。”
书童就把平安儿如何在五娘面前学舌,讲干了龌龊营生的事说与西门庆听,又说道:“前日爹叫小的在屋里,他和画童在窗外听觑,小的出去舀水与爹洗手,亲眼看见他。他还在外边对着人骂小的蛮奴才,百般欺负小的。”
西门庆听了心中大怒:“我若不把奴才腿卸下来算他有本事!”说着,让书童伸手进自己的裤裆中。玩弄一阵,教书童转过身去脱下裤子。
平安儿见西门庆和书童进了书房又关上了门,就知是干那营生,忙不迭地走来金莲房中报告。金莲便使春梅去请西门庆来说话。春梅明白金莲的意思,轻足快步朝书房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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