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的盯着他,他嘘了一声。
:我告诉你,这座城,是从地下长出来的。
老何的声音已经很不对劲,说话也在喘着粗气,我们小心翼翼,因为陆续的,甚至没反应过来,就会有人消失。
这么多朝代的建筑,都在这座硕大的城中,还有这些各个朝代的鬼魂,我已经不敢往下想。
天色暗了下来,这些人影也都停住了动作,我们悄悄的想要躲在几块角落的石头后面。
刚刚走到,我突然感觉到被人撞了一下,我一个趔趄,便察觉到身上什么东西突然没了。回头一看,只见一朵小花已经掉在了地上。
我擦,撞我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最开始我们在河滩边扬州大水冲来的那个人,这朵小花一露出来,周围七八个人全都站了起来,麻木的脸上像是回复了神采,像是在闻着什么,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烂褂子的人正站在那多尸兰花的面前,蹲了下来,拼命的闻着,像是极度渴望一般不仅拼命的闻,还抖着手伸向了这朵花。
一股剧痛从我胸口传来。
想要去跑回去,但一切发生的太快,我脸色极具的变白,全身涌起一种冰冷,我捂着脖子,伸手想要拿回这朵花。
拼命的扭过头,我绝望的看向了他,但他动也没动。
就在这石头的拐角后面,居然静静的挂着一个灯笼。
就听到鞭子声传来,就在这稀烂影子的手碰到那朵花之前,城墙上石头的灯笼边显出了什么,居然突然出现了一个烂布斗篷的身影,像是醒过来了一般,打着灯笼,对着那人影一阵抽打,哀嚎声中,黑气冒出,远处只剩下一滩烂布褂子。
生生被打死了?
窒息的感觉升起,身上已经没有一丝温度,我管不了那么多,挣扎着爬了过去,刚捡回这朵花,一个烂布脑袋就出现在了我面前。
这一刻,我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斗篷挥动,似乎容不得这朵花和我出现,居高临下的手飞快的高高扬起,我快速的掏出一块罗盘,但却根本挡不住,几乎拿出来的一瞬间,那指针动都不动。
怎么可能?
但就在这时,从我身后伸出了一只手,不,是一只只有骨头的手,点在了罗盘上,指针飞快的转动起来,再一看,面前的斗篷人像是被什么东西凭空打了一下,重重飞了回去,一看,那灯笼已经挂回了墙角,而那斗篷人也像是被打回了城墙中。
把花藏好,老何拉着我飞快的跑,背上这具骸骨再也没了动静。
我这才稍微缓了过来,老何的手已经变得十分的枯萎,拿出那朵花闻了闻,也藏回了身上,刚才的一幕太过惊险。他却告诉我,到处都是灯笼,进来了你反而不需要担心。
为什么?
:这朵花是活人的阳气,原本不该出现在这里。这些玩意,只能修城,守城的邪魂是绝对不允许它们还阳的。
我回过头,不敢相信的看着颈后的这具骸骨,空洞洞的双眼,骸骨一动不动,根本还是死的。
他看了看周围,接着带着我离开了城墙,一路上走走停停,一路上,他总能绕过那种各处挂着的灯笼。
最终,他带着我躲进了城墙上的一座小城楼屋子里,一直藏在黑暗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站起来指向一处地方。说你等着看就是。
不一会儿,轰隆隆的声音响起,远远的那一截修好城墙,还有旁边的一小片建筑,居然全都慢慢的垮了下去,沙地里伸出了水,震天的哀嚎声响起,壮观诡异的一幕,更让我吃惊的是他之后的话。
:这座从地里长出来的城,永远都不可能修好。
我抖着声音问他,为什么?
老何背着手,叹了口气。
:这座死城想要出世,但在当年就已经被算了出来,古时的风水人攻进过这里,埋尸黄沙,客死异乡,但这地方的风水已经被他们破了,地下水脉被改,这座城永远不可能修的起来。
远处的鬼魂还在修城,我看着老何站在城墙上的背影,给我的感觉居然有些不一样,这地方他绝对来过,对这里的地形这么熟悉。因为就在刚才那一刻,他的口音不自觉的有些变了。
我的声音很冷,但却带着抖。
:你不是老何,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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