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父不再看他,只是自言自语的念了句这就好办了。帮人忙总得还。
半分钟后,老何拿着木剑,脸上是形容不出的表情,朝着自己手臂一割,这一刀太狠,噗的鲜血流出,滴在了土坑旁的那颗菜上。自己的脸色白的吓人,已经直不起身子,大量血之后,着急的用衣服缠住伤口,满脸的仇恨。
:够,够了吧。你,你怎么不叫你侄儿还?
我顿时背心发凉,可是那么多血洒出来啊,我真想一脚给这人踹过去,我什么都没说也惹到你了?下一刻就松了口气,因为姨父根本不理这个知识分子,带头便回走。离开之后,我远远的看到,有个东西爬了过来,埋头对着那棵菜就开始啃。
等在石屋的门里,过了好一会儿,夜色下一个人影才从远处慢慢站起,接着佝偻着身子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佝偻的邹老头走进门后,我发现他的脸上稍微显出了些血色,看了一眼老何,沙哑的说了句,谢谢。
他还想说什么,姨父却抬起脚就走,前提是和我相互扶着,死要面子要走,扯的我身上痛,留下了一句话,
:方术害人,你也是个读书人,怎么也走了歪路。坏了身子,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老头低着头,身子有些抖,终究没有再说话。
穿过一道道石门,依旧是这如同迷宫一般的山内道殿,若不是这老头带路,我们不知多久才能走出来。
时间已经过了半夜,几个残废一般的人踉踉跄跄的走出了山壁的大门,重新来到这谷内的荒山中间,回头看了眼这一连片雄伟的石头建筑,给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一路上我小心翼翼,之前那群粗衣人去了哪儿?
走了很远,我回过头去看,黑夜下面,极目处的石壁殿楼屋顶,并没有看到这些玩意。原本我以为回去的路程会一路的凶险,甚至根本不可能活命。谁知就在这石头的荒道上,我们一直之前对面荒山的洞口,也没有遇到任何人影儿。
似乎整个天师洞这地方,就我们这几个人。
某一刻,我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周围的荒草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让我顿时吓了一大跳,要是这时候发生点什么,我们根本活不下来。
扭头一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易先开,你没觉得有些不对劲。
老何已经是走路都弯着腰,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或许是考虑到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姨父总算回答了他一句,说尊祖都在我们这里,你害怕什么?说着拿了拿手里的袋子。我也反应了过来,这一路上无论走路在困难,即便是好几次因为动作别扭出丑。姨父的右手也始终按在这袋子上,里面装的正是雕塑胸口位置的那块石头。
进入山洞,刚绕过那块大石头,一旁的邹老头居然不走了。
他眼睛看着黑漆漆的石洞内,似乎有些害怕。
:我出去也活不成。就送你们到这儿吧。
此时他的样子,哪里还有我们在湖边遇到的那个读书老者的模样。姨父看了他一眼,说你世代定居在拢湖,守住山口,也算这天师洞后世的传人,这么怕死?出去撑个半年,去了之后,找个地儿埋了,堂堂正正,有什么不好?
这老头卷缩在哪里,始终没有回答,姨父叹了口气,之后我们几人进了洞。走了一段路,邹老头坐在那洞口,侧面远处就是荒山,在呆滞的念着什么。
:方术风水害人不浅,还是能重来过,我一辈子也不会碰。
枯槁的邹老头,这幅画面让我想起了曾经听过的一句话。有些人读的书多,自以为聪明绝顶,但最后往往自误,回头才发现追求的东西,都是画饼。
这个山洞来时也凶险异常,黑漆漆的岩洞,不一会儿就再次看到了镶嵌在石壁上奇形怪状的骨骼。但姨父却根本不怕,只是让我们站在他旁边,将布袋提着放在胸口。老何拼命的往面前凑,生怕自己又出什么事儿。
姨父对着他的头就是一下。他搞不懂什么情况,见我们两个都冷冷的看着他,这才不再相碰这个袋子。
一路上拐来拐去,一堆堆恐怖的玩意,再看一次也依旧让人头皮发麻。或许是因为氛围太过压抑,难道怕我们体力不支死在半路上,某一刻姨父从腰间拿出一样东西,狠拍了几下灰尘。那是个老式磁带机,一开始声音咔咔咔的,拍了几下响起了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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