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抬起头,冷冷的看了眼那跟着飘出来的天灯。
:要没有这玩意,我们还不那么容易找你。这些天,这里面你都看清楚了吧。
老何脸色一急,
:这话又不是我问的,这是易先开问你的。
我用手在这墙上一按,下一刻,一个木纳的鬼魂显了出来,这玩意看似没有任何意识,依然种在土里,只不过居然已经埋到了腰部的位置。我静静的开了口,朝着这种在地里的玩意开始说,
:外城为鬼魂之地,阴气由东向西而衰,自南往内,极邪之地入亘位,离地三尺半。。。。
:北街西侧共二十八邪种,佛殿内自乾位起,地落西南,该为邪气来源的地方。。。
我的语速很快,就差画一张图了,嘴里说出的全是城内的风水地势,就连孤魂野鬼的老何在一旁也长大了嘴巴。种在地里的这“人”就这么静静的听着,一直到我讲完,这东西的全身抖了抖,下一刻居然像个电话一般,麻木的张着嘴,嘴里远远的响起了其他的声音。
:小子,光说死的有个屁用,老子怎么教你的?得要变化规律。
这声音不是别的,正是易先开。
我看了看周围,这里是茫茫的城外,更远处只有雾气,我问道,你到底在什么地方?
:你管我在什么地方?让你说你就说。
我在次开了口,不过这之后的话就连我都不确定,风水卦位牵涉到地势,还是比襄王楼都还大的桑槐路榆都,地气变化谁能看得准?
:小子,你抬头看看城内天上。
:东北方向申坤,朝北葵落甲。。。
一个个位置从易先开的嘴里说出,与此同时,我们都惊奇的发现,那些位置晃晃悠悠的多了点什么,居然陆续升起了新的天灯,只不过这地方原本就密密麻麻,所以显得极其不起眼。
:记清楚了这些位置上的灯,这些都是我们自己的。
老何有些怕,在一旁着急的问这是什么意思?拿来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等会拿来给你们逃跑用。
这种在地里的“人”一脸麻木不再张嘴,易先开的声音也没再传来,这东西接着慢慢退了回去,只剩下墙上的一个人形痕迹。
我气的有些发抖,易先开的声音说的最后一个位置,不是别的,居然此时的城门外面,而就在此时,我头顶的这盏天灯也猛然的亮了亮。
我就说,我刚进城没多久,这盏东西怎么偏偏就找上我?我自认捆在身上的线已经拉的够紧,要不是这东西,我怎么会搞成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你是拉的紧是紧。但这东西罩在你头顶,一是盖住你的气味,二是知道你在什么位置,若不是这样,你不早就漏了陷?你看那灯,用纸做的,还叠成那么多层,多精致啊。
我扭过头,老何猛然闭上了嘴。
不一会儿,这是在这桑槐鬼路尽头城池的城墙上,一眼望去,整个城中一片星光点点,此时这城墙上正站着三个人,正是我们。
老何一身破烂,还在故意的喃喃自语,
:这不就是风水人?那女的当年说过,要在这榆都城待一辈子,她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现在城没了,她还能怎么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人来人去,唯有我风水长存。
我一脸默然,假装没听到。
一旁的何自剔叹了口气,站在这城墙上,往我这边瞟了瞟,声音很有些悠然,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我现在就让你们看看,这榆都城真正的样子。
说完拿出一个木筒一拉,一发火焰冲上了天空,在这城墙的高空中陡然散开。
就像是某种信号一般,下一刻,轰的一声响起,最开始是在这城墙附近,某一处陡然爆开,升起的冲天的火焰,就连这城墙也跨了一块。接连居然的轰鸣声不断响起,城中的鬼魂四散奔逃。
就看一片夜城中,冲天的火焰在各个地方升起,十几处巨大的轰鸣声,似乎就连整个城池都要覆灭,条条街道很快燃起,每处火焰燃起的地方,都弥漫开着浓烈的雄黄粉末的味道。
到处都房屋起了火,壮观的手笔,剧烈的雄黄火焰还在不断的升起,随着头顶的天灯一照,燃烧的地方更多。
阴风吹过,一开始街上的鬼魂开始四散奔逃,但不久后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有很多鬼魂开始变得脸色呆滞,随之而来的是浓烈的黑气像是地底雾气一般,从各处街道的地面上冒出。
浓烈的黑雾很快弥漫在了城中,居然比外面荒原尽头那些雾气更加的阴森。
接下来的场景让人不敢相信,一把沿着某种卦位规律炸起,燃遍了满城的雄黄火焰,终于烧出了这座城池真正的模样。
黑雾之中,城中的场景已经完全不同,到处阴森一遍,一条条张牙舞爪,屋檐虬结的古时建筑的街道。
各处房屋完全变了样子,之前的点点灯火早就没了影儿,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阴森恐怖的邪化古城,如同阴间一般,各处挂满的诡异灯笼。
:这就是半年时间,这地方的建筑房屋,还有里面的人,就在这朗朗阴境的眼皮底下,变成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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