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术,什么邪术?黑气形成的这六个人的样子,分明就像是虚影,而且是在不同的地方。那种感觉,就像是用黑气生生浮现出的这六个人影。
而最让我吃惊的是,一旁何自剔的表情,他似乎认识这当中的一些人,声音带着些哆嗦,嘴里念道,这,这怎么可能?
姨父的嘴角居然露出了一丝有些残忍的笑容,
:怎么不可能?桑槐鬼路深埋地底,城基下面全是地脉,已经何止几百年了,吸收了多少人气和八字?只要是生活在上面的土地上,脚一旦沾了地,就会将自己的人气八字落在地上,被地脉吸收。
:换句话说,只要双脚踏地,我们每个人的八字烙印都会留在这一方水土上头,毕竟活人只能到四扣,防的了一时防不了一世。或许从前的哪一天,你走在一处阴气重的地上,只是留了个脚印,却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的八字已经映入了地气。
更别说城关原本就是官护城内人鬼的地方,此处的城关早已被这些东西窃取,你觉得还有什么事儿不能发生?
姨父的话已经有些骇人听闻的意味了,如果真的有这么恐怖,那已经完全不是活人能够对抗甚至是参与的层次了。
我皱起了眉头,因为这六个人里面,其中有一个我觉得有些眼熟,那是一个头发和胡须全都白了的老头,但我生生想不起来,似乎是在梦里看到过一眼。
像是有一阵阴风从这地底墓室里吹过,这六个黑气聚成的人影居然又慢慢开始变淡,最终,随着这突然吹起的阴风,以极快的速度吹入了顶部的石壁中,就那么渗了进去,之后彻底消失了。
这墓室顶部再往上,那不就是地面?
我仰着头看着那漆黑的顶壁,心里已经是呆住了。
与此同时,也是在这境中市,这是一家旅馆里,一般这种旅馆都是二十四小时开门,但这一间却早早的关了门。不仅如此,就连这一整条老城区的街道上,都给人一种异常安静的感觉。
这是旅馆的一家房间,简单精致的装饰,门外居然守着好几个中年人。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正坐在桌子边听着收音机,一旁有两个随从模样的人,正恭敬的对着屋内正中的一块写着某某流域的供位上香。
这老者沉稳的开了口,
:流派尊位,香不在于多少,心一定要诚。
两个随从恭敬的答道:是的,师首。热水打来啦,您也早点休息。
说完就去关一旁那放着戏曲的收音机,老头摆了摆手,意思是自己要再听一会儿,
:我等出门在外,铲除邪人,以后叫我程老便是。
老头优哉游哉的洗完了脚,两个随从即将走出门口,就在这时候,两人居然站住了,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看向一旁。
那是这屋内立柜的镜子,镜子里照出了半夜整个屋内的场景,两个随从和其他的都没什么,唯独是这屋内的另外一侧。
:你们看什么?
:师首,镜子里你的倒影和你不一样。
两个职员抖着手指了指里头,原本的屋内,这老者已经洗完脚站了起来,而在这镜子里面,那里面的老者居然还坐在椅子上。
白须老头扭头一看,那镜子中的他自己,居然一脸阴霾,正直直的盯着站在外面的他。白须老者的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掐着手就那么开始飞快的算了起来,接着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镜子中的他居然浑身开始弥漫起淡淡的黑气,接着整个镜面一晃,便看到这老者一脸惊骇,掐算的手最终就那么垂了下来。
连灯都没有闪,所有一切就这么恢复了原状,再也没有任何异常,两个随从小心的开了口。
:您,您没事吧,刚才是我们看错了?
老者就那么摆了摆手,声音有些沙哑,
:老夫没事儿,你等走吧。
两人离开了,只剩下这白须的程老头一个人留在屋子内,戏曲还在放着,不过这老头却一直坐在椅子上,一脸威严,只不过威严中那面色显得有些不正常的呆滞。
而就在此时,我和老何正跟着姨父离开当初这个地下酒店,刚走过拐角,姨父像是想起了什么,哎哟了一声。
:我放在地上那线忘了拿了。
接着扭头便要走回去,我第一反应是什么时候易先开还能在意在几根线了?我看了一眼出来的那墓室门口,瞬间反应过来了什么。
就在此时,一个弱弱的声音在我耳边响了起来,沙哑中带着害怕。
:小伙子,你快救救我?
我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姨父,罗盘线我这里还有,你没有必要进去了吧。
易先开已经走到了那墓室门口,笑呵呵的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就在此时,一旁的老何却拦住了我。
老何朝着我摇了摇头,我便看到,姨父已经走了进去。
虽然我没管老何,瞬间就要往回走,但没走几步碰到了什么东西,居然是墓道两边的细线,根本就是留在这里的一般已经缠在了我的腿上。
但我还没冲到一半便停住了,只是一会儿,姨父已经重新走了出来,袖子上沾满了灰。
我有些楞,因为从他进去的时候,我耳边那墓中老鬼的便戛然而止,直到他现在又出来。
那老鬼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过。
姨父的动作实在太快,又有何自剔在一旁,我根本就来不及去拦住。顺着通道离开的时候,周围哪里还是之前的地下酒店,黑漆漆的墓道,周围一间间的墓室,期间我只是问了姨父一句,说你说过的话能不算数?
易先开只是笑,居然这么回了我一声,
:跟它们还用讲说话算数?即便是你,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话,哪回算了数的。
我心里一堵,没有说话,之后也再也没有提这件事。在这地下绕来绕去,姨父似乎非常清楚这里的地形,最终带着我们找到了一开始进来的那个门。拉开这道大门,前头隐约传来了昏暗的灯光,跟着姨父,我们便这么走了出去。
只不过这一次出去,远远就看到那外头的灯光,我们像是走了很远,期间还能听到老何在问,
:易先开,我,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这就是一方水土的作用,地脉在下边,只要踩在地上,活人的人气就全都入了地气城关,更别说这么多代以来风水人习惯性的要拜城隍庙。在古时有过一件事,一个人和人有仇,去求了一个术士,这术士当即挖土设坛,隔着几百里就把人拜死了,还不是通过地气映八字动的手?
:这么邪乎,那我们还玩个屁,你想过没?我们怎么可能搞得过?
姨父犹豫了一番,声音变得阴狠起来,
:怕什么?你我的八字早就绑了官位上了车,不是活人能参与的?你别忘了,我们那辆公交车,也是个邪乎玩意,不比你看到的差。
醒过来的时候,我和老何正躺在这地底通道的尽头,头顶上拉电线来点的灯还在不断的闪。起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猛的看了看周围。
这地道尽头全是土壁,哪里还有什么通向地下坟墓的门。和以前一样,那种感觉,根本就是两个人倒在这里,然后做了一场梦。
拿出手机的时间来看,居然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
顺着吊灯从地底通道出来,两个人已经是满身泥土。两个人的脑袋都有些晕,还没走到门口的时候,老何却拉了我一下。
:这看门的两个人怎么不见了?
从这地道里出来,时间真的已经过了一天。
:这下面肯定有一个墓,只不过在城基下头,距离这地底还有很深,我们之前是真的到了里头,看到的那些东西全是真实发生的。
我没有说话,这早已不是第一次所谓的魂魄出窍,但易先开是和我们一起出来的,怎么没看到他的影儿?
地下出来的门口还用围布围着,夜色下整个花园的工地一片安静,没有看到一个职员的身影。
再次见到姨父的时候是在一个树根的旁边,易先开全身都是泥巴,正蹲在这儿抽烟。
: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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