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相士来过叶家,第二天就不见了踪影,这事儿一传出去,好戏上演了,城里炸开了锅,都等着看叶家的笑话!
相传叶家少二夫人命如磐石,连六十年的老相士都吓跑了!
出生死了娘,六岁死了兄,出门就死了程家少爷,浸水牢两个时辰都死不了!嫁人路上克了万掌柜,一进叶家门就克死了俩!如今连曹相士都无影无踪了!
那可是城中人人敬仰,当神仙一样礼待的人物啊!就这么被花飞扬克走了?!
城中开始传,叶家少二夫人满身的晦气!谁沾染谁都要命丧当场!连叶家的东西被她亵渎了!谁要是吃了他们家酒馆的饭,第二天就肠穿肚烂!谁要是穿了他们家的衣,保准皮开肉绽!谁要是用了他们家的东西,肯定断手断脚!谁要是把钱存到叶家的银号,绝对打了水漂!
一时间城里上下听到叶家少二夫人的名字,多半浑身颤三颤,走路画圈练签名,撒尿都拐弯儿!叶家邻居胆小的搬了家,连隔壁张大爷的脑血栓都被吓好了,一蹦窜出二里地,再也没回来。
不过,还是有好处滴!以前叶家门口摆摊儿的太多,赶都赶不走,现在四下无人一眼望不到头,叶大管家想早上买个饼都吃不到嘴里,真特么清净。
毛豆豆对此事毫不在意,她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当初是叶无落自己说的要娶她过门,自然要承受这样的下场!
再加上,打从她进门到现在,叶无落只有新婚之夜在她那里留宿一晚,还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剩下的日子,他都搂着纳兰合莉过日子,根本没有正眼瞧过她,这倒是给了她日后糟心的地位打好了基础,出门没人理,召唤没人来,连家门口的那只狗都对她不理不睬。
如今叶家门庭稀落,毛豆豆就躲在墙角偷笑,瞧着叶老爷愁的一抓一把头发,叶无落看着账本面无表情,叶大夫人看见她气的浑身直颤,连纳兰合莉遇上她都连连叹气。
芙娘干着急,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看着毛豆豆天天乐呵呵的,等待着何时大少爷一纸休书,她娘儿俩就收拾细软打包回家。
可一个月过去了,二个月过去了,直到寒冬腊月,叶家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叶府的人全把苗头指向毛豆豆,都说是她触了霉头,只要有她在,叶家就没好日子过了,许多下人见风使舵,各个辞职不干,跳脚回了老家。
然,无论叶老爷怎么劝,叶大夫人怎么说,纳兰合莉如何安抚,叶无落就是不休妻,但也不搭理毛豆豆,就这么一直挺着。
毛豆豆也纳闷儿,不知道叶无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时过境迁,寒冬腊月,天冷的打个喷嚏都是冰碴子,毛豆豆得了赖床症,日上三竿还不愿起,肚子饿到咕咕叫才起来觅食,实在让人看不惯,每每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她唯有一句话,表示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告诉大少爷去啊!让他休了我啊!你以为我不想走啊!没事儿别哔哔!”
然,下人们惹不起她,就拿叶小草开刀,比如今天。
毛豆豆无聊,听说后院的梅花开了,披上斗篷便要去看,芙娘在身后嚷嚷,又说穿的薄,又说跑的快!毛豆豆做着鬼脸,惹的芙娘又哭又笑,一路跑到后院,竟瞧见一堆小丫头围在哪里,嘴里骂骂咧咧:“你本来就是个不起眼的东西,让你挖土算便宜你了!”
“就是!你家主子臊到那种地步,你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别用平铲!用手挖!贱皮贱肉有什么好怜惜的!”
“还敢揉?让我好好治治你!”
最后说话的,就是叶家的管事丫头方莺莺,手狂脚狂,脾气大的很,许多看不惯毛豆豆的都走了,只有她舍不得高新职位,不肯走,又带头惹事,如今让叶小草给梅花树松土的活儿,就是她的主意。
叶小草轻声闷哼,连大声喊都不敢,任由方莺莺在她身上使劲儿的掐,自己眼泪啪啪的落,而这胆小的小草的姑娘,竟连哭都不敢出声。
看到这些,毛豆豆满心的自责!若不是她吊儿郎当,小草根本不会被人践踏!索性大吼一声:“都特么给我起开!”
方莺莺听了这声,一点儿也不怕,悠悠转身,挑眼弄眉,还弹了弹掐过小草的手指,装模作样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咱们家少二夫人。”
“呀!这是怎么了!”芙娘赶紧掺起小草,抹了把她的大脸,怕拍身上的泥土,可刚碰到膝盖,小草便嘤咛一声,差点没站住。
毛豆豆眼尖,窜过来要拉她的裤管,小草踉跄往后躲:“夫人,使不得……”
“别动!”毛豆豆命令道,待拉起裤管一看,那一片片青紫,结痂的膝盖,还有裂开的伤口,如一把把尖刀插入心肺,疼的直让人呲牙咧嘴。
“怎么弄的?!”她蹲在地上,就这么抬眼瞧着小草。
小草偷偷瞄了眼方莺莺,却被她瞪了回来,丫头连大气都不敢喘,只是默默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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