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徐则达就由“领导”变成了被审查对象,不过,此人的心理素质太好了,脸上依然挂着很官场的微笑,说:“好哇,作为团队的负责人之一,我应该以身作则,接受大家的调查……”
干戈故伎重演:“当年那支科考队没有姓徐的,你老实说,你是谁?回答之前你考虑好,这地儿荒山野岭,我可能用私刑。”
徐则达继续微笑着:“这个这个,干戈啊,这一定是个误会,我父亲徐晓东确实是科考队的司机。如果他不失踪,我也不会推掉手上的工作,千里迢迢来到大西北。我是主管农业的,全镇13715口人,其中农业人口占了12544人,那里离不开我啊!……”
干戈面无表情地说:“说说你父亲的事儿。”
徐则达立即改变了话题:“他从罗布泊回到北京之后就大病了一场,记得当时他们单位的领导都去了医院,亲切地看望了他,还给报销了全部的医药费。他出院之后呢,由于领导的关怀,啊,他不再开车,被提升为车队队长了,主要负责一些管理工作……”
干戈说:“那年你多大?”
徐则达想了想说:“我多大?哦,十几岁吧。”
干戈说:“到底多大。”
徐则达说:“我上初中……我回忆回忆啊,那年我刚刚担任学生会主席,初二……15岁,嗯,那年我15岁。”
干戈在脑海里快速地计算着——徐则达28岁,1988年出生,他父亲去罗布泊是2003年,那时候他确实是15岁……
干戈突然说:“你知道当年那支科考队多少人吗?”
徐则达眨了眨眼睛:“时间久远,这个我就记不得了。不过,他们都是我尊敬的前辈,为了国家,他们可以说是鞠躬尽瘁啊!”
干戈说:“好了,你走吧,把Casse叫来。”
徐则达松了口气,很谄媚地说:“你开了一上午车,也累了,一定要注意休息,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啊!”
干戈朝他挥了挥手。
外面的人越来越少,只剩下Casse和谷未素了。谷未素低头踢着沙子,Casse心神不宁,一会儿看看谷未素,一会儿看看锋利帐篷,锋利帐篷里十分安静。
徐则达出来了,朝Casse勾了勾手,低声说:“到你了……”
Casse走进锋利帐篷,见了干戈,明知故问地说:“你……叫我?”
干戈冷冷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说:“你叫我Casse就好啦……”
干戈的表情非常严肃:“我在问你!”
Casse感觉气氛有点不对,低声说:“人家不喜欢原来的那个名字……”
干戈看着她,等着她说。
Casse只好说:“孟丽……”
不知道为什么,干戈很想笑。他接着说:“当年那支科考队没有姓孟的。”
Casse的眼睛一下瞪大了:“不可能!”
干戈说:“你说说吧,你冒充后代来干什么?添乱?”
Casse激动起来:“我才不是冒充的!我从小就在长春分所那个院子长大的,要不是我爸我妈离了婚,我现在还住在那儿呢!再说了,要不是为了找我爸,我会到这种没信号的地方来?我全靠手机挣钱养家糊口呢!”
干戈说:“你爸说没说过当年那支科考队多少人?”
Casse说:“干戈,人家是96年的,我爸从罗布泊回来的时候,人家才7岁好不好!人家才上小学一年级好不好!”
这时候,夏邦邦走进来,他对干戈说:“Casse没问题。骚叔说了,当年沈向文从长春调来过一个人……如果Casse是冒充的,不可能了解这些细节。”
干戈说:“你出去吧,把谷未素叫来。”
Casse就和夏邦邦一起出去了。
最后一个是谷未素。
她走进锋利帐篷,四下看了看,并不坐下:“你想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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