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茂初上前拽住云淇的胳膊,径直往外走去,边走边自言自语道:“真不该不听无忧子的话,谁知道会节外生枝,好在现在夫人回屋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云淇只觉得胳膊被抓得生疼,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着,也不敢吭。荀勇紧紧跟着。张茂初三人伺机从云府后门出来了,一路谨慎地来到了孟神医家。
张茂初看看左右没有可疑的人,有节奏地敲了几下门。
“你们找谁?”孟神医并不认识张茂初,半开着门,但看到云淇,立即警觉起来。
张茂初伸出右手,铁如意正卧在手心。
孟神医一看铁如意,往门外扭了扭头,看到四周没有什么可疑的情况,急忙把张茂初和两个孩子拽了进来,然后将门关上,并且闩上了门。
进屋落座后,孟神医急忙问道:“你是怎么得到这个铁如意的?”
张茂初将遇到无忧子的经过简略说了一遍。
“这就对了。家师长桑君和无忧子前辈是莫逆之交,我师兄申起之下山后也曾拜在无忧子前辈门下学习武艺。事不宜迟,你还是小心为好。我负责照看这两个孩子。你就放心吧。”
张茂初一抱拳施礼,别过了孟神医。
却说齐康公和云乔等人被公孙桀看押在一座僻静的院子里。
“孙大人,请吧!”公孙桀一伸右手,对云乔道。
“去哪里?”云乔心里实在着急得很。看着公孙桀的方圆脸上一副得意的表情,八字眉微微扬起,小圆眼此时颇多欢喜,厚嘴唇此时正咧着,露出几颗闪亮的白牙。一身盔甲披在身上,确实显出几分威严。
“去宜林苑候着,等各位的家眷到齐了,就随君上去海滨城颐养天年。哈哈。”公孙桀禁不住喜形于色。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向君上推荐你为将军。”云乔懊悔不已,声音并不大,倒像是在自言自语。
公孙桀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两眼一瞪,显得很严肃。“孙大人,请你不要弄错了!我做将军,那是当今主上明察秋毫,虚怀纳谏,知人善任。”说到“主上”的时候,他在左肩前面一抱拳,以示对田和的尊重。之后接着说:“你确实推荐过我,但你不过是想拉拢我,让我效忠你们的君上和当今主上作对而已。你才是断肠草包在猪肉里——藏着毒心。我没有向主上揭发你的私心,已是看在你老成持重的份上,对你够照顾了。如今你还在这里居功自傲,对我颐指气使,真是抓起石头打月亮——不知天高地厚!这下可好,藏书楼着火——输(书)光了。哈哈!”
云乔听着这话,脸上青一阵紫一阵,也不好发作,只能忍着。
“好了,都少说两句吧。还是赶路要紧。”齐康公急忙上来打圆场,不想双方都闹僵。然而,“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当初康公有君上的名号,公孙桀暂且不敢太造次。可是如今齐康公已经禅位,虽然还有一个封号,却连乡间的一个土财主的权威都比不上,实际就是一个囚徒,不过住的房子大一些,吃的好一些而已,哪里还有什么威信可言。公孙桀也根本不会怕这墙上的老虎。
“走吧,都赶紧走吧!啰啰嗦,啰啰嗦,烦不烦啊!”公孙桀连齐康公的脸也不看,把他推到一边,然后就往前走了。
“唉!”齐康公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
“主公不要跟这小人一般见识。俗话说‘贼是小人,智过君子’,若是我们和他计较,他是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而我们是光明磊落,不用伎俩,所以,我们常常吃亏。因此,主公千万不要和这些忘恩负义的人较真。”大夫杜守凑近齐康公,小声劝道。
“祖宗的江山都丢了,我哪里还有心思和他计较。我真不知该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啊。”齐康公说着说着,眼睛就湿润了。
“主公不必过于忧虑,得失本就不是绝对的。况且夏朝少康拥区区五百之众,依方圆十里之地,都可以复国。今太公祖地,方圆数十里,人口上千,主公若栉风沐雨,吐哺握发,卷土重来亦未尝不可,胜负还不知归谁呢?”杜守附到康公耳边,安慰道。
齐康公听到这样的话,看看杜守,见他花白的头发此时忽然有了些凌乱,皱纹爬满了额头,眉毛倒是很长,像寿星一般。一双三角眼的眼皮已经松了,要垂下来的样子。大而塌的鼻子,厚而大的嘴,长长的胡须衬着长方形的脸,越发显得脸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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