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梁固的话,吴起知道这一个月自己为什么会有冷遇了。“鲁国的事情说来话长。我本来投在李悝大人门下,想让李大人向君上推荐一下。可是,等了一个月,音信全无。”
梁固和吴起都坐在了石凳上。梁固不满意地对吴起说:“你让李悝推荐你,看来你是走错这步棋了。李悝是老师的高徒,老师当初赶你走的事,李大人肯定也知道。如今老师又在他的府上,他怎么会向君上举荐你呢?”
“我说怎么半夜吃小鱼——摸不着头尾呢!”吴起憋了一肚子的话,一直不敢对人讲,于是继续说道:“‘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这样的好事看来是轮不到我了。儒家的只讲仁德,难道就不讲才能吗?”
“我知道你的难处。”梁固显然显得有些悲伤了,“你有雄心壮志,也确实很有才能,但却总是遇到坎坷。老天真不公平呀!”梁固正伤心道,忽然又高兴起来,“没事儿,吴兄,我可以帮助你。”
“你?”吴起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梁固,居然还是这样的小孩子脾气,说笑就笑,说伤心就伤心。不过,与他的交谈,倒真是心情舒畅,不用防备,不用猜忌,一切的勾心斗角统统没有,只有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和理解,坦诚的沟通和无私的帮助。
“家父也在朝中为官,不过没有李大人官大,但也有面君的机会。如今魏国正在用人之际,况且你打败齐国,威名远播。只要让君上知道你在魏国,他一定会考虑你的。”梁固自豪地说。
“那就有劳兄弟费心了。”吴起感激地抱拳施礼,他徘徊了一个月,终于看到点儿希望了。
“兄长这么客气,分明就是把小弟当作外人了。”梁固也故意抱起拳,然后举到吴起面前,像捣蒜一样的晃着。
“哈哈!”吴起高兴地按下了梁固的手。
“走吧。”梁固站起身来,兴奋地说:“我请哥哥喝酒吧?”
听到喝酒,吴起都记不起自己已经多少时间没有好好喝过了。整天住在客栈里,也没有谋到一个差事,在花销上可是能节省就节省。
“好啊!不过,现在只能是你请我,因为我现在几乎是不名一文了。等为兄发达了,再好好请你。”
梁固没有问答,不过又抱起拳,像捣蒜一样在吴起的面前晃着。吴起又是哈哈大笑。梁固跟书馆里的人说了一声,就随着吴起喝酒去了。
吴起毕竟年长,虽然高兴,也没有敢多喝。梁固率直豪爽,酒量不大,没有喝多少就醉了。吴起把梁固扶到了客栈。梁固时不时笑出声来,大声说“哥哥,喝!”吴起看到这样的情景,心里温暖的有些心酸。没有想到几年不见,与他交谈起来,还是那么舒畅。同时又感叹时间的疾驶,当初认识他时,还是十五六的大孩子,如今虽然已经束发及冠,还是童心未泯。吴起真担心他这样走上社会会吃亏。想着想着,吴起也睡着了。
翌日,梁固辞别了吴起,刚回到家,就把吴起的事情告诉了他的父亲梁其忧。
“你还是离他远点儿吧。”梁其忧担心道:“他能杀妻求将,难道就不能杀同窗求官吗?曾子这样的圣人都远离的人,我们也应该离的远一点。”
“我一向开明的爹爹怎么今天也像市井之徒一样人云亦云呢?你根本就不知道真实的情况,枉自冤枉了好人。难道你不知曾子杀人的故事吗?”梁固不高兴了。
“你说的倒也有理。”梁其忧看着儿子不高兴了,赶紧转换了语气,“那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给我吧。我听听看是怎么回事,如果君上问起,我也好如实对答。”
“还是爹爹最英明!”梁固忽然满脸的笑容。
看到儿子笑了,梁其忧也开心地笑起来,“不过,我若助你成了此事,你也要学着熟悉官场上的一些事,总有一天你也要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为父不能跟你一辈子呀。”
“好了,知道了,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我听你的就是了。”听到做官,梁固有些不高兴,可是想想父亲说的也有道理,这是现实,逃避是没有用的。可是想到能帮助吴起,他还是打心眼里高兴。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梁其忧奏道:“启奏陛下:臣听说吴起已经到魏国一月有余了……”
“是那个帮助鲁国打败齐国的吴起吗?”魏文侯欣忭地问道。
“正是。听说他颇有军事才能。”梁其忧补充道。
“他在鲁国的事情,寡人有所耳闻,不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用人当其长,既然到了魏国,为何不见他来求见寡人?”魏文侯有些奇怪。
“这……”梁其忧偷偷看看李悝,只见他神态自若地站在那里。梁其忧想了想,说道:“或许是因为在鲁国碰壁,受到打击了吧。”
魏文侯毕竟有帝王之心,他看到梁其忧的眼睛往李悝那里瞟了瞟,立即知道怎么回事了。下朝之后,魏文侯把李悝留下了。
“李大人,你觉得吴起这个人怎么样?”魏文侯倒是诚心诚意地问道。
“吴起贪荣名而好色,但是,他用兵确实很厉害,恐怕连司马穰苴也不能超过。”李悝道。
“既然如此,寡人想任命他为将军,帮寡人练兵,爱卿以为如何?”魏文侯对李悝很是倚重。
“全凭陛下裁决。”
魏文侯知道吴起善于用兵,廉洁而公平,能得到士卒的拥护,就任命他为西河的守将,抗拒秦国和韩国。周威烈王十七年(公元前409年),吴起率兵攻取了秦国河西地区的临晋、元里,并增修此二城。次年,攻秦至郑,筑洛阴、合阳,尽占秦河西之地,于是魏国设置了西河郡,任命吴起为西河郡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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