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前线打仗,前线马上要打到黄河边,要取得大胜利了。忽然听到这样的噩耗,真是悲痛欲绝。”说着,吴起站住了,推开了屈伯逵的手。
屈伯逵见吴起虽然面有泪痕,但神情自若,感觉不好下手,于是他马上大哭大喊起来,“吴令尹啊,你说大王怎么忽然就舍江山社稷而去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其他大臣见到屈伯逵这样,也都马上跟着哭喊起来,一个一个哭得撕心裂肺,简直如丧考妣。整个朝圣殿,立即成了悲恸的世界。外面站岗的士兵觉得很蹊跷,怎么忽然就有了这么大的哭喊声,于是偷偷扭头往里看看,见到平时衣冠楚楚的这些大臣,现在都涕泪横流,仪态尽失,他们有的忍不住捂着嘴笑了。
哭了几声,见吴起依然镇定,屈伯逵忽然敛了悲容,其他大臣看见,也都即刻不哭了。朝圣殿忽然寂静了下来。外面偷笑的士兵吓得赶紧扭过去头,立即站直了,表情严肃得像座雕像。
屈伯逵的眼角还闪着泪花,但目光重新锐利起来,寒光逼人,朗声问道:“大王何以能召见你托孤,却不召见我们?一定是你怕大王召见我们,对你不利,所以想出这样的借口。大王虽然身体欠安,但是却没有性命之虞,一定是你做了什么手脚,害死了大王,枉费大王还那么信任你。你在卫国杀人如麻,又在鲁国杀妻求将,在三晋制造祸乱,又来楚国党同伐异,今天又弑君瞒下,真是大奸似忠,包藏祸心!如此行径,天理不容,人神共愤!我今天就是拼了老命,也要为天下除去你这奸贼。”说完,屈伯逵抽出袖中短剑,朝吴起刺去。吴起见状,赶紧冲出人群,跑出朝圣殿。吴起久经沙场,体力颇好,这些养尊处优的贵族怎么能追上。不过,吴起已触众怒。
吴起在前面跑,群臣在后面追,眼看就要到楚悼王的寝宫,屈伯逵放慢脚步,看看周围,见黄胜摆手指指前面,屈伯逵吃了定心丸,咬咬牙,加快了速度,跑到寝宫前的花坛边,从中拿出了弓箭,其他大臣见状,也纷纷拿出了弓箭。之后继续追吴起。
屈伯逵他们跑到寝宫时,见太子臧守在楚悼王尸体边,眼睛已经哭的有些红肿了,吴起也刚跑到太子身边,气喘吁吁,还没有站定。屈伯逵一挥手,景世斌和几个士兵疾步上前,将太子臧架出了寝宫。
吴起见状,准备往窗户边跑。“嗖”,屈伯逵的一支箭从吴起身边飞了过去,离吴起的身体有一尺远。吴起见状,赶紧转身,“嗖”,一支利箭穿入吴起的左臂,吴起忍痛跑到楚王尸体边,用力扑了上去,大喊道“本来地不圆,如今天却方。龙飞不独走……”话未喊完,“嗖”“嗖”“嗖”,箭如下雨般射了过去,有得射中了,有的没有射中。登时,吴起浑身都是箭,像只硕大的刺猬。可怜,叱咤风云的吴起,天下少有的军事奇才,古今难遇的治国贤能,就这样一命呜呼了。
屈伯逵见吴起已被射死,想起方才吴起喊的“龙飞不独走”,心中惊喜道:“哎呀!这个童谣太准了,原来说的是这个意思呀。如今大王把吴起带走了,确实不孤独了。”想到这里,别提他心里有多高兴了。但是他却放声哭起来,“大王啊!您死的不明不白,臣等现在诛杀了奸臣,望大王一路走好啊!”其他大臣见状,也都哭了起来,跪倒了一片。
太子臧这时挣脱了士兵的束缚,挤到了寝宫门口,见到吴起已死,心里实在很悲痛,忍不住又哭起来。这时他只觉得旁边有人使劲捅了一下,扭头一看,是两只眼睛瞪得炯炯有神的黄胜。太子臧忽然清醒了。他努力挤出人群,来到楚悼王尸体边。
“肃静!”黄胜大喊了一声,这一声非比寻常,响在人的耳边,像一声炸雷,落在人的心里,像一块重石。群臣哭天抢地的噪杂立即被震住了。屈伯逵定了定神,见太子虽然双眼红肿,此时却镇定地站在楚悼王尸体前。
太子臧努力用已经哭得有些沙哑的嗓子大声地喊道:“今大王已薨,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此时我楚国之大事,莫如先安葬大王,使大王安然而去,这也正是我等尽忠尽孝之时。此事办好,可安百姓之心,可防诸侯之侵。吾年少,楚国大事还有劳诸位股肱大臣。望众臣众志成城,安葬大王于先,尽心报国于后。”
“臣等谨奉太子之令,必竭尽全力,辅佐太子,上告先王之灵,下慰黎民之心。”说着,屈伯逵跪倒在地,磕了一个头。
其他大臣见状,也纷纷跪下来磕着头,嘴里一起喊道:“臣等谨奉太子之令。”
“屈右尹。”太子臧往前走了几步,扶起了屈伯逵,“大人年高德劭,这次大王的葬礼由你和黄胜将军负责。”屈伯逵听到,表情虽然依旧的很痛苦,但心里实在很开心,准备又跪下谢恩,但是被太子臧扶住了。
在屈伯逵主持下,景文、昭珅、景仁成、景世斌、黄胜各司其职,也没有谁会出来阻碍,所以葬礼进行的很顺利。屈伯逵对黄胜的表现也很满意。
楚悼王的葬礼进行过之后,在屈伯逵等大臣的拥戴下,太子臧顺利地继承了王位,后世称为楚肃王。
一日,楚肃王升朝。
太傅屈参,也就是楚肃王新任命的令尹奏道:“楚有法令,丽兵于王尸者,尽加重罪,逮三族。今有臣下与前令尹吴起有私人恩怨,却衔恨于王,不仅擅自射杀我楚国大臣,还射中先王尸体。此大逆不道行为,天亦难赦。为使大王瞑目,彰显法令之尊,明定君臣之礼,大王宜严惩凶手,依律判其族灭。”
昭坤听后,吓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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