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侯看到时机已经成熟,于是道:“众位爱卿都平身吧。既然如此的话,丁守璈死罪可免,但处罚不能少。将丁家家产充公,遣回原籍。众爱卿以为如何?”
冯聿信看看魏武侯的表情,佯装不情愿地说道:“陛下乾纲独断,公正严明。微臣没有异议。”说完,冯聿信站了回去,西河派的官员也都站了回去。
左巨源这时也站了起来,“陛下圣明!”
公叔痤见大家都同意了,也不好再反对。
丁家的事,就这样结束了。过了几天后,魏武侯在朝堂上大封松岗之战的功臣,赏赐的土地加起来有将近三万亩,这土地正是清源村丁聚仁家的。剩下的一万多亩,入了魏武侯的宫廷府库。单是一个姓左的将领,就得了两千多亩的土地。这时,公叔痤才想了起来,原来左巨源那么积极,是因为这个姓左的将领是他的弟弟。
梁固将事情的经过都告诉给云淇。云淇听后,脸上洋溢着舒心的笑容,可是转而又遗憾道:“只是,这样的小人居然还活着,君上为什么不杀了他们呢?”
“哈哈!”冯聿信笑道:“各国变法,皆会整治那些瓦釜雷鸣者。他们倚仗祖宗的功德,占据大量土地和财富,虽无寸功,却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而屡立战功的人,却没有财富土地,所以君上也很着急。因此,我魏国自李悝变法以来,一直在打击这样的腐朽贵族。只是他们‘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得瞅准时机,攻其要害。否则的话,他们这些既得利益者的势力还是比较大的。即便君上,也不敢轻举妄动。这次是因为君上急着要土地大封功臣,其中就有左巨源的弟弟。公叔痤虽然想力保丁聚仁,可一时也不敢得罪这么多人。再说了,这次想整治丁家的是当今君上,我们不过配合着君上演了一出戏而已。”
“啊?——”云淇惊讶地张大了嘴,“居然是这样?”
“呵呵!”梁固拍拍云淇的肩膀,笑着说:“对!这就是朝廷。你说他有正义,就有正义。你说他有偏颇,就有偏颇。一切都围绕着权力转,围绕着君上转,谁也不能逃出君上的掌握。所以,君主贤明,贤臣就多,君主昏庸,奸佞就多,就是这个道理。”
云淇不可思议的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果然有时浅显有时深奥,瞬息万变,果然官场如战场,甚至比战场还危险。看来,我也不适合在官场上。”
“哈哈!”冯聿信和梁固听到云淇的话,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清源村的事情算是结束了。云淇帮助谢仓丰和丁守珉完成了心愿,也没有什么牵挂,于是辞别了众人,离了邯郸,朝南走去。因为他切身感受到,如果没有韬略,难以在现实中立足,所以,他必须赶快到朝歌的云梦山,向清溪先生学习,将来也好施展抱负。
原先有张茂初陪着,两个人一起赶路,一路上说说笑笑,感觉时间过得挺快,现在成了一个人,倒是很自由,可是总觉得单调了些,云淇心里不禁想道:“也不知道张大哥现在怎么样了。等我到了云梦山,见到鬼谷子,学艺成功后,就下山,先去看看冯叔叔和梁叔叔,再去看他,再去谢大哥家。这次结识了这么多人,真是高兴啊!”
云淇正在一边走着一边想事的时候,就听见不远处好像传来千军万马的声音。他忙抬头望去,只见腾起很高的尘土,想来定是军队要路过。云淇赶紧往路边走去。
脚步怎么能比得上奔腾的马蹄快呢?云淇刚躲到路边不久,一个骑马的人先到了他跟前,后面果然是军队。这个人穿着铠甲,看装扮,貌似军官,他来到云淇面前,声若洪钟地问道:“前面是什么地方?”
云淇用手指了指自己,惊讶地看着对方,“将军,小人不是本地人!”云淇壮着胆子大声回答,“我也是刚巧路过。”
“奶奶的!浪费大爷的时间。”骑马的人恶狠狠地瞪了云淇一眼。云淇一看对方这样的表情,顿时也急了,两眼似乎也能迸出火花来,不过看到后面绵延的队伍,云淇也只能尽量解恨地瞪瞪对方。骑马的人看到云淇竟然敢怒视他,气得甩过手来就是一鞭子,眼看着鞭子就要打在云淇的脸上。
云淇一看,大吃一惊,连忙向旁边一闪,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来,顺势抓住了鞭子。骑马的人没有想到云淇能抓住鞭子,气得他使劲往回抽鞭子,并破口大骂:“小兔崽子!你活腻味了是不是!”
云淇一听这骂的话,顿时清醒了,不该这么冲动,以免惹出祸来,于是赶紧将手伸开了,只见鞭子“嗖”的就飞了出去。骑马的人正使出全身的力气往后拽着鞭子,那曾想云淇突然松开了,一时没有掌控好重心,摇晃了几下,居然从马上掉了下来。云淇条件反射似的用手遮了眼睛,只听见重重的一声“啪”,他不想看这军官的丑态。
骑马的人从地上爬起来,滚了一身的土,倒颇像后来的兵马俑,只是他是会活动的。“奶奶的!敢戏弄老子!”说着,他从背后抽出一把利剑。
云淇一看情况不妙,撒腿就要跑,刚跑出几步,忽见一支利箭正射在前面不远。悬得很,再射的准一些,立即就穿透身体了。云淇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站住不动了。扭头,却见骑马的人挥舞着明晃晃的剑,张牙舞爪地跑了过来,往后看,军队马上已经跟了过来。他这时真狠自己刚才太意气用事,“为什么非要瞪这头牲口呢?如今可怎么办呢?”云淇扫视了一下,感叹道:“这个地方实在太穷了,居然连个柴火棍儿也没有。看来,我要命丧此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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