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的君闲山,却又是另一番情景。
大厅中此时人人都敛声屏气,大气不敢出。义老三铁青着脸,两只眼睛不知是昨晚没有睡好而红的,还是因为胸中的怒火实在太盛了,所以烧红的。大厅中此时安静得吓人。张军师看着门外的天空越来越亮,似乎是太阳在一点一点升起来了。他心里此时倒忽然平静得很,因为已经万念俱灰了。如今都已经过了好几天了,不但牢里的人没有救回来,反而把衙门和其他山头的人招了过来,差点攻破山寨。这样的危机,是义老三到君闲山以来遇到的最大的挑战。
“啪!”一声巨响顿时震满屋子的每一个角落。人们被这突然到来的声响,吓得一激灵。
“娘的!老子就喝了几口酒,他娘地就来了这么多鳖孙,想攻破老子的山寨?那几个云梦山的龟孙到底是怎么办事儿的,从老子这里拿走那么多的钱,今天都他娘的第几天了,没有见一个**毛人影,都他娘的是一群骗子。”义老三的怒气憋在胸中,实在受不了了。
融依安默默地摸着绑着绷带的胳膊,只是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讲。义老三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
“若不是有我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君闲山恐怕昨晚就他娘的被那群狗官兵荡平了,哪里还能看到今天的太阳?”看到融依安负伤的胳膊,义老三的火气更大了。
“兄弟们也不用劝我,今天都跟着我,先去他娘的烧了云梦山,再想办法攻打县衙,将牢里的兄弟们救出来。我就不信,这事儿凭我们自己,还他娘摆不平了?”义老三气得牙都快咬碎了。
听到义老三说要烧云梦山,大厅中的人都互相看了看,但是,谁也不敢吭声。最后,大家都把目光聚集到了张军师的身上。张军师平静地看着大家期待的目光,只有自己站出来了。谁知道,张军师刚迈出一只脚,义老三就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军师!你有什么妙策吗?”这声音简直火气十足,如果放一把干草在他嘴边的话,估计都可以烧着了。
张军师看到义老三脸上生硬的笑容,听着他如三九寒风一样的话语,依然从容地迈出了另一条腿,抱拳道:“寨主今天要去烧云梦山,恐怕最高兴的就是衙门了。云梦山的闻道庄,前有迷魂阵的阻拦,后有闻道庄的石头城,外有猛虎护卫,中有清溪先生众多武功高强的弟子,即便我们能将云梦山拿下,那我们君闲山的损失也不会小。这就是妇孺皆知的‘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衙门如果此时率兵前来,以逸待劳,那吃亏的一定是我们君闲山。”说到这里,张军师停住了。大伙儿听到张军师的话,又互相看了看,都赞同地微微点了点头,只是,仍然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云梦山那几个兔崽子把我们害得差点儿命丧黄泉,难道我们就吃这哑巴亏不成?”义老三依然怒气十足,喘着粗气。
“古语说‘盛喜中,勿许人物;盛怒中,勿訾人言;喜时之言多失信,怒时之言多失体。’意思是非常高兴的时候,不要许诺别人东西,非常生气的时候,不要说别人坏话。因为,非常高兴的时候,说的话都没有经过认真思考,因此常常没有信用;非常生气的时候,头脑一热,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常常不合礼节。寨主现在正在盛怒中,自然想把云梦山置之死地而后快,兄弟们虽然与寨主朝夕相处,但是看您在气头上,也不敢直接来劝。可是,我们都知道您这样做目前来说,是需要三思的。而且,我们虽然知道衙门来进攻了,但是有什么证据说是云梦山的那几个小子干的呢?寨主可以设想一下,如果是云梦山那几个小子干的,那岂不是清溪先生授意的吗?寨主也不是没有和清溪先生打过交道,对这个老头儿也不是没有了解,他可以把云梦山的独门丹药赠与我们,目的就是不想和我们结仇。而且,他如果真这样做的话,他坏的不仅是云梦山的名声,而是整个恒无派的名声。那恒无派在江湖上就成了背信弃义的门派,就会威信扫地。到那个时候,恒无派能饶了清溪先生吗?难道清溪先生真的就这么傻,为了一个君闲山,与整个恒无派为敌吗?”张军师边说边看着义老三的表情,他故意慢慢地说,看到义老三喘气越来越均匀了,心里算是替大家轻松了一些。
“张军师此言差矣!”
大伙儿正以为气氛要就此缓和的时候,忽然听到大厅外面传进来一个声音,这声音倒是很熟悉,众人不约而同地朝门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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