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后最好离那个混蛋远点儿,更别帮他说话,你要弄清楚你是谁的妻子。”梁君从瞪着姜之仪咬牙切齿地说道。
姜之仪指着梁君从,“你……你……你欺人太甚!”说着,她的眼泪便出来了。
梁君从一看这样的情景,不耐烦地说道:“要哭一边哭去,别来我跟前耍你们女人的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什么世代簪缨的家庭,跟乡间的泼妇没有什么差别。”
姜之仪一听,气得手都颤抖了,禁不住哭出了声音。
“哎呀!烦死了,越说你还越来劲了。哭得跟猫头鹰叫得一样,真丧气。有本事,回你娘家哭去!”梁君从推着姜之仪往里间走,姜之仪挣扎着。
“君从?”
“谁?”梁君从侧耳倾听,发现有人喊他。这声音听来倒也熟悉,但一时居然没有听出来是谁。他正准备出去一看究竟的时候,从门外进来一群人。他仔细一看,原来是梁君行的母亲和颜陪着祖母苏氏进来了,周围还有一群仆人。
和颜搀扶着拄着拐杖的苏氏。苏氏雪白的头发无言地显示了自己的年龄,精致的簪花光彩熠熠地晃闪着,闪耀出了富贵的气息来。脸上的皱纹诉说着岁月留下的沧桑,淡淡的月牙般的眉依然有几分姿色,眼皮虽然下垂着,却挡不住锐利的目光,鼻梁已有些塌着,嘴唇淡红,紧紧绷着,长圆脸依然丰腴而润泽,金光闪闪的耳环,耀眼夺目的宝石戒指。
梁君从见状,赶紧笑着迎上去,“祖母,您怎么来了?”说着,就要去搀扶苏氏。苏氏将他推到一边,狠狠说道:“不争气的东西,一边儿呆着去!”梁君从低着头,站在一边,一句话也不吭了。
姜之仪本来正在一边垂泪,见苏氏进来了,忙拭干眼泪,也努力笑着迎了上去,“祖母,您怎么过来了?”说着,她便去搀扶苏氏。旁边的丫鬟往后退了退,姜之仪搀住了苏氏。
苏氏微笑着说:“我本来什么事也没有,恰巧从你们这个风水宝地路过,听到屋里有争吵的声音,所以进来看看。可巧,就看你在抹眼泪,到底怎么回事?”
姜之仪笑着说道:“没事,小两口吵架,不是经常的事吗?床头吵架床尾和。”
苏氏拍拍姜之仪的手,“你当我老糊涂了不是?趁着我还能做主,有什么委屈的事,尽管告诉我,看我不打断这个兔孙的狗腿。”
“哈——”姜之仪忍不住笑了出来,将苏氏搀扶着坐了下来,“怎么兔子还长狗腿了呢?”
“哈哈——”,苏氏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呀!总是心眼儿这么好,就会拿这些话来让我高兴。”苏氏忽然扭过头,瞪着梁君从道:“你这混账,这么好的媳妇都不知心疼,还惹她掉泪,真是欠揍。亏你爹脾气好,要是我的话,早打你八百回了。”
“那不成肉饼了吗?”姜之仪故意疑问地看着苏氏。
苏氏开心地笑着:“就他这一身赖皮肉,恐怕狗吃了也要吐出来的。”
“嘻嘻!”梁君从挠着头,尴尬地笑了起来,“只要祖母开心就行,把我说成什么也无所谓。”
苏氏正笑着,忽然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真是老了,本来要兴师问罪的,倒忘得一干二净了。”她扭头看看和颜,有些埋怨道:“你怎么也不提醒提醒我。”然后不等和颜开口,她转而厉声道:“君从,你爹马上要致仕了,你早晚也要肩负起我梁家的重担,必须像个男人一样有胸襟、有担当,之仪就是你的贤内助,常言道‘妻贤夫祸少,子孝父心宽’。你以后也应该让我省省心了,咳……咳……”苏氏正说着,忽然咳嗽起来。和颜和姜之仪赶紧轻轻拍着苏氏。
和颜一边轻轻拍着苏氏,一边温煦地说:“母亲说得对。君从,你确实应该更加用心做官与做事了,普天下的人家,无论穷富,和睦才能长久,之仪着实通情达理,完全是大家闺秀的风范。有什么事,你们商量着来,才能集思广益,而且,‘名利犹如无底洞,毕生难满如意心’。富贵本来就是个不实的东西,得看透了才能心底无私,才能万事顺心。”
听着和颜的话,梁君从的心跳不禁又加快了,刚刚下去的怒火顿时又熊熊燃烧了起来,不过,他表面上装作满不在意的样子,冷冷地说道:“这是谁家的栅栏没有关好,让猪狗出来乱叫。”
“混账东西!”苏氏忽然一声怒吼,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梁君从也愣了一下,像忽然被凉风猛吹了一下,顿时安宁了不少。
“咳……咳……”苏氏又忍不住咳嗽起来。和颜这时脸涨得通红,紧紧咬着嘴唇,轻轻拍着苏氏。姜之仪一边拍着苏氏,一边气愤地瞪着梁君从。
苏氏呼吸顺畅了,怒道:“你骂谁是猪狗?你又是谁生出来的?我如今还活着,你就这样没有规矩,连长辈也敢顶撞!和姨娘虽然不是你的亲娘,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平时不曾亏待过你,你今天吃了什么狗胆居然敢乱放屁。”
梁君从看着苏氏生气了,本来不想再说什么,可是,他看到周围有这么多人,脑袋顿时就大了,激动地说道:“长辈我自然是尊重的,我读书这么长时间,最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最知道什么人该说什么话,最知道什么地位的人该说什么话,最知道什么样的人才是貌似忠厚、大奸似忠的人,最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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