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广看到王福开心的笑容,忽然感觉有些陌生,不过,这感觉像闪电般,转瞬而过,他问道:“那这两个人想送信给应大人,你看怎么办?”
王福兴高采烈地将钱放到袖子里,满脸喜色地说:“这有什么难办的,那董老狗就是看门的,虽然看起来咋咋呼呼,却没有多少人在意他。他仗着自己年龄大,又曾经为应大夫立过功劳,整天里鲇鱼打喷嚏——自我吹嘘(须),连应大人也都快烦他了。”
禄广拍手道:“既然如此,你就多上点儿心,务必将此事办成。”
“没问题!”说着,王福一仰脖,高兴地喝了一杯酒。
禄广又端起酒壶,“那这事就全拜托你了。”
王福正在吃菜,忽然就停住了,思索道:“事不宜迟,我得赶紧走了,不过,我还得从姑父这儿拿罐酒,回去也好糊弄一下董老狗。”
禄广一听,喜不自禁,他难得见王福这么清醒和有主见,忙站起身来,取了一罐平常的酒来,递给了王福,“这酒可不能白送啊。”
王福接过酒,低头朝面前的一盘菜使劲啐了一口,然后用筷子搅了搅,还自言自语道:“让我给董老狗的菜再加点儿佐料。”
禄广苦笑地指着王福,无奈道:“你呀!”说着,把这盘菜用碗扣了起来,从袖子里拿出条绳子捆好了。
王福高兴地拍着禄广的肩膀,“放心,姑父,迟早都得让他吐出来。”说着,他提溜起酒罐,提起了菜,“那我先走了,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没喝多吧?”禄广扶着王福朝门外走。
“切!蛤蟆追兔子——差得远呢。”王福不屑一顾地说道:“我虽然没有其他本事,喝酒还是可以的,姑父莫要在门缝里看人,说不定这次就时来运转了呢!”
“好吧,你们王家背运的时间也太长了,早该转运了。”
王福仰头道:“姑!我走了啊!”话音刚落,王氏便笑盈盈地掀开门帘走了出来,“咋才坐一会儿就要走了?”
禄广眨了眨眼,“他有重要的事要回去办,今天不能陪你聊了。”
王氏边走边连连点头,“哦哦哦!没事,以后有空再来,三姑这儿没有山珍海味,管饱还是不成问题的。”
王福喜笑颜开地离开了禄广客栈,朝应府走去。来到应府门口,敲了几下门,里面传出来洪亮的声音——“这么晚了,谁啊!”
王福一听这声音,像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然后紧跟着又刮来一阵风,浑身不停地打颤,心跳也禁不住加快,方才的好兴致倏然就飞到了九霄云外,他抬头,看到了“应府”两个字,却觉得越看越像“地府”。他急忙摇了摇头,将稀奇古怪的想法赶紧驱赶走了,不然,这一脑子浆糊,等会儿肯定会吃更大的亏。
“谁啊!”这声音更大了,像一声锣敲响在王福的耳边,吓得他又一打颤,“我……王……二狗!”
“吱——”大门开了,露出一条缝儿,董忠从里面探出半个身子,“你个龟孙,这么晚干啥去了。”
王福嘻着脸,笑容都挤在了一起,他把酒罐举到面前,将菜提溜得快到头顶上了,谄笑道:“给您买酒菜去了。”
看到酒罐和菜碗,董忠脸上立即有了笑容,他把大门一推,“你小子进来吧。”
王福微微弯着腰进来了,董忠看看门外,没有发现什么,又把大门关住,闩上了。王福提着东西来到门房,将东西放到了案几上。
董忠闻到酒香和菜香,笑着说道:“还是你小子有孝心,不像他们那些狼心狗肺的玩意儿,就知道自己吃独食。”董忠将酒盖打开了,闻了一下,陶醉地闭上了眼睛,“不错,是我喜欢的酒。”他睁开眼,看着笑眯眯的王福,说道:“你小子也坐下来再陪老叔喝会儿?”
王福双手摆了摆,“不了不了,您慢慢享用吧,我怕出去时间长了,管家会不高兴。”
董忠一听,挺起肚子,不服地说道:“什么狗屁管家,我来府上的时候,他还穿开裆裤呢!真是小狗掉到茅坑里——走了****运,居然爬到我的头上来了,连尊卑也不分了。老爷见到我,尚且还笑呵呵地打声招呼,他个小人,竟敢太岁头上动土,真是活得他娘的不耐烦了,真把老子惹急了,有他****的好果子吃。”
王福依然笑嘻嘻地劝道:“您消消气,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
董忠看看王福,有些不高兴地说道:“你回去吧。”
王福点头哈腰地出了门房,刚一出来,就朝旁边的花坛啐了一口,极其小声道:“呸!屎壳螂戴面具——臭不要脸!”
王福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直接来到了应如璋的随从萧麟住的地方,房间里的灯亮着。
“梆梆梆!”王福轻轻敲了几下门,“萧大哥在吗?我是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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